——这样的矛盾与不可解究竟来自何处呢
——两位博士为何要以我为中心如此争执呢
但是,这样的思索却是白费气力。愈往这方面想愈混乱,愈推测愈解下开,最后连思索、推测都没办法,只能在脑海里想像蹙眉、抿唇,有如石像般的自己形貌,凝然闭眼……
叩、叩、叩、叩、叩,响起敲门声。
我吓一跳,睁开眼睛,怯惧的望著入口的门:心想:会不会是若林博士……
但,正木博士看都不看一眼,仍旧双手托腮,大声说:“喂,进来。”
声音在室内回荡。不久便听到开锁声,门半开,有人进入。是身穿九州大学深蓝色制服的光头工友。年纪可能已相当老,佝凄著腰杆,右手端著的漆盘上摆放一个熏黑的陶壶和两个粗糙的茶杯,左手则捧著放满蛋糕的点心筒,慢吞吞地走近大桌前,放置于很不可思议看著的正木博士面前,然后有点畏怯般低头致意,搓搓手,抬起脸来,用模糊的眼眸看看正木博士,又看看我,再度弯腰行礼,双手几乎快要碰触地面。
“嘿,今天天气真好!这是……院长嘱咐我送来的茶点……嘿、嘿、嘿。”
“啊,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若林叫你送来的吗?嗯,辛苦你啦。是若林自己带来的?”
“不,院长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我正木博士是否还在,我吓一跳,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先过来看看,然后就走到房外听见两位说话的声音,所以回去向院长报告,院长表示稍后他会送东西过来,要我先送上茶点。”
“是吗,那很好。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有空的话请他过来一趟。辛苦了,门不必锁上也没关系。”
“好、好的,我不知道博士在这里……今天只有我一个人,还没有打扫,实在对不起。”
老工友在我们面前以巍颤颤的手倒完茶之后,不断点头后退,离去了。
目送老工友关上门后,正木博士立刻弯腰拿起一片蛋糕塞入口中,佐热茶吞下,然后以眼神示意,要我也快吃。
但是我没动,双手放在膝上,瞠目望著正木博士,内心完全被两位博士间几乎要爆出火花的紧张气氛所吸引。
“啊,哈、哈、哈、哈,没必要那样沉著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恶徒!他知道我从昨夜到现在还没吃任何东西,所以送上我最爱吃的长崎蛋糕博取我的欢心。那是在医院前面专门卖给前来探病者的食物,所以不必担心,里面下会掺毒或什么的,哈、哈、哈、哈。”
说著之间,他又连塞两、三片到口中,不停地继续喝茶。
“啊,真好吃。对了,现在开始说明,不过在此之前,你对于先前读过的有关吴一郎前后两次的发作,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吗?”
“有。”我漫应著。但,声音却出乎我意料的在室内引起很大回响,让我自己大吃一惊,不禁重新坐正,小腹用力内缩。
可能是刚刚在眼前发生的小波澜——蛋糕事件——的关系,让我至目前为止无处宣泄的心情获得了转换也未可知。更可能是不久前差点晕厥时被灌下的威士忌直到这时才真正发挥作用也不一定,无论如何,听到我的回答在室内消失之后,我好像突然勇气倍增,喝下一杯热茶,品尝著由舌头传向食道的甘美芳香,全身关节完全放松了,血y循环也转为正常:心情有了余裕,脑筋也清楚许多,舔舔湿濡的嘴唇,凝视正木博士,口中同时呼出带有威七忌酒臭的炽热气息……
“不管理论上是如何,我绝对无法认同自己是吴一郎。”我大声说,仿佛向众人宣布般。
这时,又是很不可思议的,至目前为止发生在我身上的各种事情简直与我毫无关连似的,觉得难以形容的有趣。从今晨所见所闻的一切事情,就像是万花筒般,带著难以言喻的趣味和色彩,开始在我眼前旋转,同时也不再觉得两位博士可怕,反而觉得他们看起来像是非常有趣的玩具。
——两位博士一定是犯下了某种严重的错误
——搞下好这桩事件的真相只不过是意料之外的白痴喜剧。
——有一位和我完全酷似的青年,两人皆罹患异想天开式的精神病,因此两人混在一起,没办法分辨谁是谁,所以两位博士相互竞争地企图辨别,却无能为力,终于获得让其中之一和另一人的未婚妻结合的共识,比赛看谁能先达成目的。这难道不是种奇妙却愉快的情节吗?有意思,如果真是这样,两位博亡之中谁是我的敌人?然而,不管是谁,其手段有多么恐怖,我根本没必要害怕。需要我自己深人事件了解真相其实个是谎言!不过,如果我能拆穿真相,将那位少女救出这处疯子地狱,杀一杀两位博士的威风,又是何等痛快至极
——我的心情转为轻松大胆后,觉得室内也变得舒爽明亮,窗外是一片松树的翠绿,白昼的静寂悠闲的渗入心底。
但是,我脑海中的这些变化下过是几秒钟之间而已,回过神一看,正木博士正双手抱住后脑,靠著椅背微笑望著我,似乎正等我提出问题。
我有点困惑。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但感觉上不论从什么地方问起又都无所谓,所以我拿起面前的遗书,翻至事件纪录摘要的最后部分,指著该处,望著正木博上:“这里写著c入绘卷的相片和其由来记述,东西呢?”
“啊,这个……”正木博士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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