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是不是爱?”王一问。
“他说,爱跟婚姻没关系。”吴曼停顿一会儿继续说。“这家伙可真是把我给‘提’醒了。我花了一个月时间苦思苦想,结论是贾山根本不尊重我。”
“你能保证这结论下得不草率?”
“有什么草率的?事实比什么都有说服力。我发现,咱们家不要脸的事全是我去干。比如说,求人办事了,跟邻居借东西了,跟人说小话了,数不胜数。有一次,我们去听室内音乐会,票卖完了,他让我站门口堵剩票,他他妈的跑一个旮旯儿抽烟去了。还美其名曰,女的好办事。票堵到了,可那场音乐会我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现在我才明白,我那时觉得不对劲儿,就是因为没发现,让人当傻瓜用着,自己还没发现。再有什么逛商店时,给我开个门儿,坐公共汽车给我让个座儿,诸如此类吧,这类事不能说没有,不过稀少得跟珍稀动物似的,今天我还能举出一两个例子,真说明我记忆力非凡。还比如,去什么地方玩,我想去他不想去,那肯定去不成;他想去我不想去,最后肯定去了。他想去,他也会说,三说两说,也不知道从他几姥姥那找来几条人都听不懂的理由,让我觉得不去不好,不去非常不好,迷迷登登地就跟他去了。他要是不想去,他就能让我觉得坏人才去呢。最后还加上一句,要是你真想去,我陪你。我现在回想他这样说话,就能听出弦外之音了,就跟说,你要真想当坏人,我也拦不住你。我智商肯定高不了,这么明显的事,我这么大岁数才绕过来弯儿。我想,也许学什么的也斗不过学文的。”
“你也别太绝对,也许别的方面能……”
“能什么呀?”
“也不能太在意小节。”
“为什么不能!我就是在意小节在意晚了。飞来一颗子弹,他能替我挡住?就算他能替我挡住,这类事,一辈子有一回没有?况且,他还许把我推到前面挡子弹呢?古人就说,干不了小事的人,也于不了大事。哎,你说,王一,谁家过日子总有大事啊,今天着火了,明天撞车了,哪有啊?!”
“你觉得他爱你么?”
“不尊重我怎么能爱我?!”
“你说的,还是那个王医生说的?”王一问道。
“他说的。”吴曼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可能!”吴曼果决地说,“他这人冷血,他连自己都不喜欢,我保证。再说,就是他喜欢我,我也不会动心的。要是这世界只剩他和贾山,我宁可守着贾山。那家伙体温肯定都比别人低。”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
“你跟他提了?”
“对,这就是结果。”吴曼说着指指那些没玻璃的拉门。
“他砸的?”王一奇怪,“他不是先提出离婚的么?”
“我也帮他砸了,互相尊重呗。”
“你们呐!”王一慨叹,“我从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行了,去他妈的吧,总说这些多没劲,咱们弄饭吃,我还有一瓶好酒,rose,你尝尝,不喝光看,就赏心悦目,颜色好极了。”
吴曼去厨房弄菜,执意不要王一帮忙。她说,她买的都是“一烹得”,很快就能弄好。王一打开了电视,六点多了,是省内新闻时间。王一大声把正在播放的一条新闻转述给吴曼,市中心医院成功为一个老妇切除重四公斤的瘤子。“长在什么地方了?”吴曼大声问。
“脖子上。”
“不简单。”吴曼说着端进来两个凉拌菜。买现成的菜,至少色泽很好。
王一整理茶几上的杂物,吴曼又回厨房去了。王一被电视中的另一条新闻吸引了,然后她去厨房,吴曼将刚刚炒好的牛r片盛到盘子里递给王一,王一端着盘子,并没有马上离开。
“怎么了?”吴曼问道。
“鼓楼百货商店失火了。”王一说。
“严重么?”
“五人死亡。”
“烧的?”
“挤的。”
“天呐!”吴曼又接着炒菜,王一也将手里的菜放到茶几上。她走过去关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等着吴曼进来,吴曼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她说,“现在我算是看透了,人呐,不能再跟自己过不去了。”她把两个盘子也放到茶几上,然后又去酒柜拿杯子。“人要是再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就太傻了。你看,除了你自己,这世界上指不定还有多少事要跟你过不去呢?”
“是啊。”王一感慨地附和着,她想起了康迅和他的信。
“而人呐,只有一条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差别在哪儿啊?差别就在你怎么活这一辈子,有时候还活不够一辈子。高高兴兴,让自己满意过一辈子,还是委委屈屈,让自己别扭地活一辈子,这就是差别。而且还跟别人没关系。高兴还是委屈都绝对是自己的事。你要是打定主意高兴,别人就没法儿让你不高兴。真的!”吴曼说着将c进起塞的锣杆儿软木塞拔出来,发出好听的声音,“呼”,仿佛两股气流向吴曼表示赞同,在空中打个响榧。
“来,为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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