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莉莉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不明其意地点了点头。由于任博雅已经通知了她,不需要再划转那十五亿人民币存款给五一支行了,因此,现在的江莉莉,不但有了自己的钱,而且还就要有了自己作一把手的地盘!
江莉莉无心再睡,稀里马虎地收拾一下自己,开起了那辆小奥拓车,奔赴她就要当家作主的至大支行。其实,有了钱的江莉莉,现在完全可以抛弃她的小奥拓了,因为,在她自家的别墅下面,阮大头已经比照龚梅的座骑,为她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白色本田轿车。只是江莉莉不喜欢开,她还想多一份自我,少一份金丝雀的劲儿!
江莉莉按照马行长的意思,早已经开始物色至大支行的行助人选了。可想来想去,也非左忠堂莫属。但她只晓得左忠堂泡病在家,并不晓得左忠堂早已经是身不在曹营,心已经在汉,虽然档案没走,可人已经是个中央银行试用期的处长了!
在自己的格子间,江莉莉拨通了左忠堂的手机。对面立刻传来了左忠堂爽朗的笑声。
江莉莉诧异地问:“左行,一听即知,您的病养得卓有成效呀!”
“快别叫我行长啦!免了就是免了,我倒不嫌寒碜!莉莉同志,真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左忠堂半真半假地说。
“您在我心目中,始终如一地是一个大能人!只是马行和任博雅都没把您人尽其才罢了!”
左忠堂叹口气:“苦读了几十年的书,却一直昏昏噩噩地有如闷在鼓里!这职一免,倒把我免明白了!其实,我还真不是在支行拉存款那块料儿!”
江莉莉怕左忠堂因为被免职而有了自卑心,因为有了自卑心而对拉存款的事情打退堂鼓,就赶紧鼓励道:“听说,您的博士学位已经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恭喜恭喜!”
左忠堂叹口气:“学习跟实干真不是一回事!也只能算对得起我老父的在天之灵吧!”
“现在的银行的确太急功近利,一副十足的j商相!如果您这样的人不去打鸭子上架一般地拉存款,而是搞搞风险控制、搞搞银行日常管理,那呆帐少了、案子少了,不也等于拉来了存款、为银行创造利润了吗!”
左忠堂感慨万分地连连说“是”,而后像是玩笑,像是认真地说:“莉莉同志,如果你早是至大支行的行长,我恐怕也没有被免职的那一天啦!”
江莉莉听左忠堂这么说,料想到他已经听说了自己副行长主持工作的任命,便一语道破:“左行,您还回来,官复原职吧!任博雅走啦!”
左忠堂沉吟了许久,没说话。江莉莉以为左忠堂在犹豫,就赶紧给他减压:“左行,分行马行长已经让我重新组阁,大头也早就把十五亿人民币全拿过来了!以后,这十五亿存款,一半算您完成的任务!我专门负责市场开拓,您专心搞好支行的管理。这样,您甭天天拉存款,我甭天天埋头案犊,我们都可以各得其所、人尽其才了!您有啥子意见吗?”
左忠堂听了江莉莉一片热情洋溢地话,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江莉莉说:“莉莉同志,既然你这么瞧得起我,咱们马上在中央银行附近踅摸一个地方,聊几句,怎么样?”
江莉莉以为左忠堂爱在自己的老面子上,还要拿拿糖,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么,咱们一会儿在星巴克咖啡厅见?”
江莉莉抿一抿丰满的嘴唇,笑道:“不过,咱们要主客分明,单一定是我买哦!”
就像江莉莉享有着一个有钱男人的爱情一样,依然忙忙碌碌的龚梅,也期盼着与老康重温旧梦。只是她重温旧梦的地方,不是在温馨的家里,而是在进行离婚裁决的法庭门口。
这已经是龚梅第二次孤独地站立在法庭的门口了。第一次离婚宣判由于老康的无故缺席没有成功之后,她一直等待着老康的消息。可老康却随着他的平步青云,身边叫“康总”的美女渐多,仿佛越来越矜持、越来越清高起来。他竟然没来一个电话,向自己服输认软!虽然那个江莉莉已经明珠暗投一般地嫁给了阮大头,可她与老康抱在一起的丑态,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他老康自己不来说清楚,难道还要她独吞苦果不成?眼睛里从来不揉砂子的龚梅,只得请求法庭进行现在的第二次开庭宣判了。
没有了往常的喧嚣,孤独地站在法庭门口,四周依然不见老康的半点人影,龚梅仿佛孑然一身地茫然伫立于无人的荒野,心里空落落的。她依然记得老康离开江南小城之后,自己独自留守桃花溪畔的女子公寓,那一段凄清而又快乐的日子。
那时,最凄清的,是老康走后,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他的影子,却又仿佛处处有他的音容笑貌。那时,最快乐的,是每到夜晚,她和他都躺在床上的时候。打电话就成了他们谈情说爱的唯一选择。
“睡下了吗?”这总是他的第一句问话。
“想我吗?”每一次,她总是这样开头。
他最讨厌她的是,她谈够了、聊足了之后,每次都会成为撩拨男人的高手。
“老康,你晓得我是怎么躺在被窝里的吗?”她问。
“小姐,我当然知道!”他答。
“说嘛!”
“当然是一丝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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