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城建局长孟伟打来的,在建的广场上那座难以拆倒的厕所突然倒塌了,还压住了两人,一名当场死亡,另一名正在抢救。死人的事情是很大的事,姜和平听说后心头马上一紧,别的现在也不好指示什么,只说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伤者。
这个难以拆迁的厕所有一个故事,是比较滑稽的故事。路山城市改造计划中,把中心广场建设列为第一批工程。姜和平按照“三大”即大手笔、大动作和大变化的思路,请北京一个著名设计院搞了广场设计,占地300多亩,是毗邻地区中目前最大的广场。绿地、园林、小桥流水等这些设施完备,为了提升档次,还搞了大型音乐喷泉,其规模准备超过新加坡狮城音乐喷泉,后来在郝智的强烈反对中才取消了这个音乐喷泉。在地委行署的一再号召和相关部门、单位的共同努力下,被动迁的大多数群众每户能兑换一套新单元房,对那些一直住着小平房的群众,能住进设施齐备的单元房,他们早已心满意足了,所以拆迁工作进展得比较顺利。谁料,在拆迁队最后准备拆除广场角落里的一座长期使用的公共厕所时,突然有个叫陆军的人冒出来阻挡。
陆军拿出的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份城建批复,他说在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家花了50元手续费得到了这个批复,当时家里没钱,修房子的事就一直拖着。后来父亲有病时,全家都忙活着给父亲看病,过了几年父亲在省城去世,家人拿着骨灰盒回到路山时,那块地上已建起一个公共厕所。既然公家占用了,加上自己家里也没有钱,所以一直没有再揪拿这事情,一晃过去了近二十年。现在遇到城市拆迁,作为土地的主家,他们应该得到补偿。
在人人为路山建设做贡献的时候,出现陆军这等趁火打劫的刁民,孟伟很气愤,他亲自带人开着几台大型机械进行拆除。陆军也蛮横无理,拦住车头不让行动。大家一拥而上把他控制起来,谁知他拿起一块石头掷过去,把推土机的玻璃窗砸破,还打伤了驾驶员。这还了得,马上报了警,陆军被行政拘留了15天。原本估计他进了看守所应该接受点教训,出来会变得老实点,谁知出来后他反而变本加厉,一夜之间变魔术般地在废墟上把厕所又恢复了原样,还在厕所上面c上一面红旗,本人也支起旅行床,日夜守护在厕所旁边,大有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英雄气概。
建设局派人进行调查后也感到事情很头疼。陆军的父亲是一名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在解放战争攻打路山的战斗中,两腿都被炸断,是一等革命残废军人。这位离休老干部辛苦一辈子却上无片瓦、下无c针之地,全家七口人住在路山老城墙上挖的土dd里。七十年代中期,有一位将军到路山视察战备工作,顺便打问起老部下的情况,当得知他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将军流着眼泪给老部下放下500元钱。这下,县里领导挂不住面子,当场表态此事要城建局特事特办。果然,将军还没有离开路山,建设局破例批了20多平方米的地皮给他家盖房子,民政部门也给了200元的补助。要说盖两间简易房子,这几百元也就差不多了,但他们家用钱的地方真是太多了,这里三元,那里五元,哗啦一下700元早已没了影,房子自然一直没有动工。后来,附近的居民方便问题难以解决,就自发地把这块地变成了厕所,惹下今天的祸端。
建设局和陆军僵持的时候,大华电力集团项目论证团正在路山实地考察,几天里他们从宾馆出出进进,总能看到鲜红的旗帜在厕所废墟上飘扬的一幕。在他们离开路山前的那个晚上,集团的一位副总在闲聊中问郝智这事,虽然和项目无关,但隐约里流露出对项目外部环境的担心。郝智颇为尴尬地说这是一个特殊情况,马上会处理好的。当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姜和平,说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了路山的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工作,必须马上解决好。姜和平叫来孟伟,首先传达了郝智的指示,询问了具体的情况后,就说不管采取什么办法,把事情尽快搞定,并确保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他说:“陆军的问题是偶然的、个别的甚至是特殊的,所以个别问题应该个别对待,这也是我们党的一种工作方法嘛!继续这样下去,无论对工程的进展,还是路山的形象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孟伟明白他的意思,也及时表态,这个问题两天内保证圆满解决。
孟伟虽然年龄比较大,但他在姜和平面前十分谦虚,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很叫姜和平舒服。那天,他看到刊登“好心人”捐款一万元的报纸后,对那一万块钱的事情感到了释然,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孟伟见面。孟伟一进门,他压制住自己心头的不安,平静地说了准备经营城市的打算,希望建设系统行动起来,投入这一巨大的工程建设中。谈话结束后,他俩东拉西扯地说起闲话,姜和平仿佛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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