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渝暗自心惊,大脑里立即闪现出李国旺在火海里喊叫怒骂的情景,心里叹道:这李国旺怎么这样固执呢?胡宝亮不是要给他的房子三十多万的补偿吗,他当初要是领了这钱,何至于此!?
“那他现在人呢?”
那人不屑的回答:“恐怕早就关到看守所里去了吧,活该!”
“走啊,怎么不走了?”
那人发现张渝站在原地不走,一个劲的催他快走。张渝偏不走了,索性倒过头来往回走。
“他妈的有毛病!”
那人不认识张渝,骂了他一句,愤愤地摇摇头跟着人群往前走了。
张渝回到刚才挖掘机挖倒墙的现场。这次他就站在那残墙断壁的上面,审视着眼前杂乱的事物,他赫然看见废墟中立有一个塑料桶,那是乡下人们常用来装酒、盛油的容器,大致能装下二三十斤油,而李国旺竟用它来装满了煤油!他无法理解李国旺当时是怎样的悲怆而又无可奈何。张渝踢了一脚塑料桶,“咚”的一声,塑料桶应声倒下,却是个空桶。张渝蹲下来揭开那瓶盖嗅嗅,果真好浓的一股煤油味,他难过地闭上眼睛。李国旺在烈火里喊叫怒骂的情景又在张渝大脑里闪现——火光渐渐的熄灭微弱,张渝似乎又看见李国旺那晚打着火把为他们三人照明送行——火把在田野里时明时暗,最后消失了——全乾德却从黑暗里跳出来对他呲牙咧嘴——张渝吃了一惊,顿觉头疼欲裂,天旋地转。
过了许久,张渝神思恍惚的站起来,只知往回城的方向走;走到来时的公路上,就沿着那公路走;有车路过停下来问他走不走,他也不理人家,只顾着走自己的路。这样走了不知有多久,一时饿极,瞧见路边一小店,店前飘着的幡子上写着三个大字‘不二村’。张渝觉得这名起得有些古怪,又透着些亲热,就进去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张渝坐下后,发现这店虽小,客人却不少,店堂里闹哄哄的,每张桌子前都坐满了人;唯独自己坐的这一张桌子旁只有自己一人,这一点开初竟不觉得。张渝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吩咐跑堂的菜来得快些。服务员说,你等会,菜马上就来;说完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张渝就坐在那儿等菜上桌。隔了一会儿,菜还没上,门口来了一个老头,七十岁左右,红脸膛,长胡子,须眉皆白。老头进来一看,嗬!满屋子的人,自然就踱到张渝那桌子面前来。张渝以为这老者要在这里坐下来,就忙移了一根长凳递到他跟前,好让他坐下。谁知老者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哎!坐不下了——”
又自言自语连说了几遍‘坐不下’的话,独自出门走了。张渝一连听他说了几次坐不下,就纳闷了,这不明摆着有位置,他却说‘坐不下’。张渝原本迷朦不堪的心,正愁着找不到方向;这老者的话好似黑夜里好不容易见着的一星光亮,倏忽间一闪却不见了。张渝正自诧异,连忙追出门去问那老者怎么就坐不下了,出门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张渝记得王倩和他说过,西城有个会卜算的老头,难道这老者竟是他?可惜自己这次又与那老者失之交臂,于是心里更加怅惘不已。
张渝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法院大楼,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前,抖抖索索的从裤兜掏出钥匙开那办公室的门。他一个劲儿的去转那锁孔,却无论如何打不开,急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开错了门,退后几步一看,没错呀,这不是自己的庭长办公室吗?张渝就疑神疑鬼的认为是全乾德的魂留在锁心里了,是他的魂魄在装怪不让自己进哩!张渝正琢磨着是否叫锁匠来开门,恰好王倩从旁边经过,他就把这奇怪的事给她说了。
“你来看看,怎么这门就打不开了?”
“哦,是吗,我看看。”
王倩听了也很惊奇,可她记得昨天下午张渝还开门进了办公室的,今天怎么就打不开了?她拿过张渝的钥匙一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张渝哪里是在用办公室的钥匙开门,分明是开自己家的钥匙嘛,怎么打得开?
王倩嗔道:“你看你拿的什么钥匙在开?”
张渝看了一下也醒悟过来,脸腾腾的就红了。王倩轻松的转了一下锁,那门就应声而开,屋子里的陈设也和昨日一样。王倩见张渝很疲惫的样子,就为他冲了一杯茶,走时说道:“你休息一会吧。”然后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王倩走后,张渝精神仍是恍惚,身子骨也觉得疲弱不堪,就躺在沙发上打盹。“咚咚——”打了一会儿盹,他似乎听见门外有人敲门,起来把门打开一看,哪里有人?但奇怪得很,刚才明明听见有人敲门的,往那楼道尽头一瞧,恍眼间似乎看见一个身穿红色棉袄的女人往拐角处走去。张渝疑惑着刚才莫不是她在敲门,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待那女人走到拐角处,即将露出半边脸的时候,张渝的心咚咚跳得厉害,遂不敢再看,“砰”的一声把门关了,抵着那门背后直喘粗气。
把那门板抵了一会,外面仍没有动静。张渝才走到桌边喝了一口王倩才泡的茶,坐回沙发上继续神思恍惚。那倦意又渐渐袭来,眼皮忍不住要合拢,张渝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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