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球。”我冷着脸说,“你吃在贡镇,长在贡镇,你现在应该回报家乡,投身于贡镇的建设。”
“真c蛋。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也是贡镇奶大的,你为什么不去回报?”赵强吐了一口痰,粘糊糊地堆在脚下。
“人各有志,我在哪里都是建设祖国。”我笑着说,“你也住不了几天!我只回家几天,然后回重庆找工作,我和邵美还来独院住!”
“还不是。我打算建设重庆了。然后在这里和娜娜同居,生孩子。”
“你老爸管不了你?反了你!”我瞪着眼睛问。
“知道啊。我昨天给家里打电话了,我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继续考研,高兴得老头子合不拢嘴,一激动,还给我打来万把块钱呢。”
顿时无语。院子里,有棵站着开花的树,每年从五月到十月。
邵美放下皮箱,甩甩头发。在我面前,像夜一样。
院子里,真的有棵站着开花的树。从五月到十月。
“噫,你看!桥。”我喘着气说。学校的铁桥跨过南方的天空。
“喊什么喊,昨天叫去你不去。”邵美碰我。
“快走!”林培帮我们提着行李大声喊,“噫,你看,桥!”
“见了见了!”我忙应着。
邵美心事重重地对司机说到飞机场,我忽然有一种生离死别的预感。
林培燃着烟默不作声。
回来的路上我问林培:“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不愁啊,我老爹让我帮他去打理他的公司。”林培摸着鼻子傻傻地笑。
“你把李媛弄哪儿去了?”我故意打趣他。
“不是说跟了大款儿去了浙江吗?”林培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翻着眼睛。
“哟,瞧你那猪脸,说你是轻的,你把李媛害了多少次了?”我捣着他的头说。
“嘁!害她的人多了。”林培没好气地说,“应该说是她自己把自己害了。”
“你对得起佳佳吗?”我问,突然发现身旁林培的耳朵在微微颤动。
“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我又没离开佳佳。再说那是我老婆,管你什么事?”林培两眼发光。
“我是关心你啊,傻子。”我又捣了他一指头,“她不会也伤心欲绝离家出走了吧?”
“我的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男人嘛就要做聪明点儿。”林培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
“那她在哪里?好久没见来学校啊。”
“她怀孕了,在家里养着呢。”林培嘴角轻轻上扬,“发现怀孕那天就退学了。”
“退学?为什么?”我惊异,“你不是怕女人怀孕身材就不好了,不是一直主张有了就拿掉吗?”
“我是想拿掉啊。可我老爸坚持不让,说一来想抱孙子,二来第一胎做掉也不好。”林培望着我的脸。
“哦,你这猪,做b超了吗?佳佳肚里的是公猪还是母猪啊?”我扑哧地笑了。
“没有……”林培睁大眼睛扭过头,“你这个猪哦!”说着拳头朝我挥来,我抬手挡住,两个人哈哈大笑,车上的人都回首怒视。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21)
我看见往事从桥上趴下来摸着院中那棵开花的树。
只一眼,我就累了,像自己抽空自己的蚕。
我真傻。真的。你想,一个铺着青石板的小院,一棵站着开花的树……
邵美已经登机了吧。我傻傻地想。
我连忙打开电脑查阅网上关于航班的信息,还有长沙的天气预报。
天气!我忽然警醒了似的,赶紧看当天的城市天气预报。
“长沙,雷阵雨。”我清楚地记得,前不久北航失事的飞机正是因为雷阵雨的缘故。我开始恐慌起来,邵美正坐在飞往长沙的班机上,她正穿梭在云里雾里,她一个人,没有我在她身边,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不停地刷新网上的即时新闻。两个小时过去了,接着,三个小时,飞机应该到达长沙了,邵美没有打来电话。网络几乎成了我赖以生存的唯一信心和依靠,这信心经受着一条又一条最新消息的考验和折磨。
我几乎是脸贴着显示器,眼睛像压抑着烈性的火山一样,仿佛一下子就可以灼烧掉那一行行跳跃变化着的字符。
四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拿起了手机,准备拨打她家的电话。恰好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颤抖着双手,按下了接通键。
“老公,我到了,刚才路上堵车,所以晚了,你着急了吧。”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踏踏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喂!老公,雨桓!你怎么不说话呀?怎么了?”
“……”
“别吓我啊老公,我会担心你的,怎么了嘛?”
“邵美,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坐飞机了……要坐,我们一起坐。”我忽然觉得心头发热,眼里的泪水已经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清理了电脑里所有有关少梅的记录,她的邮箱,我也帮她清理干净,永远地关闭了。我想,这也是我能为少梅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伍拾陆
送走邵美,我回到了贡镇。爸妈看起来老多了,满脸的皱纹里写着岁月。
“邵美呢?”爸爸妈妈异口同声。
“回家了,她妈妈病了,让她回家看看,过段时间回重庆。”我软弱涣散,似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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