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卷倒了树,没有地方跑。好冷,水里好冷。我必须救我的孩子可是办不到……必须紧紧抱住她。我淹在水里,呛到了。我不能呼吸,不能吞咽……咸咸的水。我的孩子从我的手臂中被卷走了。凯瑟琳喘着气,呼吸有困难。突然间她全身都放松了,呼吸变得沈缓平静。
我看到云……孩子在我身边,还有其他村里的人……我看到我哥哥。
她暂停一段时间;这一世结束了。她仍在催眠状态下。我目瞪口呆!前世?轮回?我的临床经验告诉我,她并不是在幻想,在杜撰故事,她的思想、表情、对细微未节的注意,和她清醒的人完全不同。所有有关心理治疗诊断的理论在我脑海里认过,但都不能合理解释她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结构。精神分裂症?不,她从来没有错乱的迹象,也从来没有任何幻听或幻觉等症状。她并非那种沈浸在幻想世界、和现实搭不上线的人;她并没有多重或分裂人格。只有一个凯瑟琳,她也完全清楚这点。她并没有厌世或反社会倾向,她不是赏她没有服用芗或吃迷幻药,喝的酒也很少。她并没有心理或精神上的疾病可以解释刚才催眠时那段生动的经验。
这一段记忆,是打从哪儿来的?我觉得仿佛撞进一个我所知甚少的领域——轮回和前世回忆的领域。我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我受科学训练的理智抗拒这种想法。但它确实存在,就在我眼前发生。我无法解释它,但也不能不论它的真实性。
“继续”我说,我胆寒但又无限好奇:“你还记什么吗?”
她还记得其他两辈子的一些片断:
“我穿一件有黑色蕾丝的裙子,黑灰色的头发上也绑着蕾丝带。时间是西元后一七五六年。我是个西班牙人,五十六岁,名叫露意莎。我正在跳舞,其他人也在跳舞。(停了一段长时间)我病了;发烧,冒冷汗……很多人都病了,快死了……医生并不知道病源是从水里来的。我要她再向前推,我康复了,可是头还在痛;头和眼睛都还没完全从发烧中恢复过来……很多人死了。”
后来她告诉我,这一世她是个妓女,因为感到很羞愧所以迟迟没说出来。显然地,在催眠中凯瑟琳也能评判一些她透露给我的讯息。
在回忆另一世时,由于凯瑟琳曾经在前世中认出了她的侄女,所以我不禁问她,我是否也出现在其中?如果有的话,我很好奇当时我扮演了什么角色。和刚才缓慢的回忆相反,她一下就回答出来了。
“你是我老师,坐在窗台上。你教我们书上的知识。你很老,生出灰发了,穿一件有金边的白袍……你的名字叫狄奥格尼斯。你教我们符号、三角。你很有智慧,但是我不懂。时间是西元前一五六八年。这大约比著名的希腊犬儒学派哲学家狄奥格尼斯早了一千二百年,不过这在当时是个常用的名字。”
第一回合结束,而后面还有更多惊人的回忆。
凯瑟琳离去后的几天里,我都在沈思她催眠中讲的话。我很习于沉思;正常会诊中浮现的细节都很难逃过我的分析,更何况她的特异例子。此外,我对死后的生活、轮回、身体外的经验及相关现象,都持怀疑的看法。我心中逻辑的部分告诉我:这有可能是她的幻想,因为我并不能真正证明她的观点或看见的东西。不过我也隐约意识到一个想法,就是持开放态度,真正的科学乃从观察开始。她的回忆有可能不是幻想或想像,我们眼睛或其他感官感觉不到的事物也有可能存在,持开放态度可以收集更多的资料。
我有另一个杞人忧天的想法:凯瑟琳会不会拒绝再接受催眠?我决定暂时不打电话给她,让她也好好消化这个经验。一切等到下星期再说吧。
一个礼拜后,凯瑟琳步伐轻快地跳进我办公室。首先说明,她看起来比过去更亮丽,更有光采。她很高兴地告诉我,长久以来害怕溺水的恐惧没有了,怕吞咽的情形也减少许多;睡眠不再被坍桥的恶梦打断。虽然她记得前世的一些细节,但还无法把它们接着成一个整体。
前世和轮回的观念和她的宇宙观并不相容,但她的记忆是那么鲜明,那些景象、声音、气味那么清楚,这经验太强而有力了,以致她感到自己必定曾去过那里。但她也不禁忖度,这个新发现要怎么和她的教养与信仰合在一起。
那个礼拜中,我把在哥伦比亚大学念比较宗教的教科书拿出来看,结果发现,《旧约》和《新约》中的确提到过轮回的观念。在公元三二五年,罗马康士坦西大帝和他母亲海伦娜,下令删掉了《新约》中提及轮回的部分。而在公元五五三年康士坦丁堡的第二次会议中,证实了确有此(行支?),并把轮回观念作为异端邪说。显然地,他们认为人不只有一辈子可以寻求救赎的说法会削弱教会的力量。但是,原始的资料的确提到早期的神父确实接受轮回观念。西元第二世纪兴盛的早期基督教一支诺斯替教教徒——亚力山卓的克莱蒙、奥瑞根、圣杰若米,和许多其他人相信他们曾有前生,并会有来世。
但是,我从未相信轮回这件事。事实上,我没有花过多少时间来想这个观念,虽然早年的宗教训练中隐约提及死后灵魂的存在,但我没有真的深信过。
我是家里四个孩子中的老大,每个孩子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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