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姨娘。”赵流香弯腰行礼。
不久,周氏便遣人去邀请方朝露明日到玉馨苑中一叙,并说是要为了上次责罚她的事情向她致歉,请她务必要过来一趟。
接获邀请后,方朝露便准时赴约。
来到玉馨苑,立刻有人将她领进花厅,穿过两道雕花屏风,只见周氏跟赵流香坐在茶桌旁说话。
“你来了?”周氏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客套有余,真心不足。
“夫人,赵小姐。”方朝露行礼如仪,不敢马虎。
“备座。”周氏吩咐一旁的婢女替她上了把凳子。
方朝露依言坐了下来。
“我就叫你朝露,你道如何?”周氏问。
“夫人决定便可。”方朝露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必如此拘谨,这里没有别人。我请你过来,是想向你赔个不是。”
“奴婢惶恐。”方朝露赶紧摇手,“事情过去就别提了,只是误会一场。”
“不,我确实欠你一个道歉。”周氏说着,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这是苏杭来的新茶,你试试。”
她接过茶杯,就口轻啜。
“如何?”周氏问。
“奴婢不懂茶,说不出什么道理,但这茶很好喝。”她诚实的说。
“喜欢就好。”周氏又吩咐婢女将茶点呈给她,“尝尝,这是我命人去城里最知名的一味庵买的。”
方朝露用手捏了一块绿豆糕往嘴里放,入口即化,口齿留香,实在好吃。
就这样,三人喝茶聊天,虽然不是太投机,但气氛也还不坏。席间,赵流香正式向她道歉,而她也表示往事不必再提。
见她不计前仇,真心真意的原谅了赵流香,周氏不禁安心许多,拿出自己的一些收藏给方朝露欣赏,以拉拢其心。
“你瞧,这是白玉镂空转心瓶。”周氏拿了一只双层的白玉瓶子给她看,“这是五年前,语农出门办货时带回来送我的,他知道我喜欢玉石,要是看见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总会带回来孝敬我。”
方朝露小心的拿着那白玉瓶瞧着,瓶身镂空,共有里外两层,转动时可看见瓶内雕着花鸟,十分精致。
她没想到臧语农那人看起来冷冷的,居然也有贴心的一面。由此可见,周氏虽是二娘,但对臧语农应是十分不错,臧语农才会对她如此孝顺。
“喏,你再看看这颗明珠,上面雕着……唔!”还想继续献宝的周氏突然脸色一白,神情痛苦。
见状,方朝露跟赵流香立刻站起身,上前扶着她。
“姨娘,您怎么了?”赵流香一脸惊慌。
“我……我的肚子……唉唷!”周氏按着肚子,直冒冷汗。
“天啊,快派人去叫大夫!”赵流香声线拔尖,“快!”
经大夫诊断,发现周氏是中了一种专门用来毒鱼的毒物,这种毒无色无味,取得不易。
周氏竟然在自己的居院里宴客时中毒,而在场的只有三人,若茶及点心被下了毒,合该三人都有中毒的迹象,可偏偏只她一人中毒,显示下毒的人是针对她,这事立刻在臧府上下传开,大伙儿议论纷纷。
当天深夜,臧语农返家得知此事后,未来得及沐浴更衣便直奔玉馨苑。
“真是中毒?”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睁开眼睛都无法的周氏,臧语农神色凝重。
一旁的臧语晨说道:“嗯,大夫说幸好中毒不深,不过恐怕要养上个把月才能复原。”
“那就好。”臧语农稍稍安心,又问:“二娘是如何中毒的?”
“娘请方朝露来参加茶宴,是为了之前的事向她致歉,没想到娘突然感到身体不适,然后就……”
听到方朝露也在,臧语农心下奇怪,但他未动声色,续问:“除了她,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还有流香。”臧语晨说。
闻言,臧语农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臧语晨睇着他,疑惑地问,“大哥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脸上没有表情,语气也教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这时,赵流香带着瓶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语农哥哥,”赵流香神情凝重,刻意压低声音,“有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何事?”他淡淡地问。
赵流香跟瓶儿互视着,然后轻叹一记,“瓶儿,还是由你来说吧。”
她这么一说,臧语农跟臧语晨的视线都往瓶儿身上集中。
“小姐,我……”瓶儿一脸惶然,欲言又止。
“究竟是什么事?”臧语农声音一沉。
瓶儿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大少爷,奴婢怀疑对夫人下毒的是、是方朝露。”
闻言,臧语农挑眉。
“瓶儿,你说什么?”臧语晨激动起来,“你说方朝露对我娘下毒?”
瓶儿点点头,“夫人为了先前责罚方朝露一事设茶宴向她致歉,还拿了很多收藏品给方朝露看,我、我隐约看见方朝露趁着夫人拿取收藏时,在夫人茶里掺入了不知名的粉末。”
“你说的是真的?”臧语晨上前一把抓住她,“你既看见了,为什么不说?”
瓶儿害怕的直摇头,“我当时只以为自己眼花,再加上气氛融洽欢乐,所以并没多想,直到大夫说夫人中毒,才想起这事……”
“可恶!方朝露一定是气恨我娘先前重责她,才会对娘报复!”臧语晨气愤地下判断,“大哥,咱们快把那恶毒的丫头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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