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海水中跳了起来,罐子也跟着他站起来。习齐的心脏跳得好快,他三两步卷起裤管,冲到沙滩上去,果然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把手机从罐子裤袋中拿出来,打开来一看,来电的是肖桓。他一看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习齐想起刚才离开停车场的一幕,浑身血y好像全流回脑袋来,人也跟着回到现实世界。他不安地按下了接通键,
喂……喂?他迟疑地开口。
罐子走到他身后,习齐觉得心里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手机那端传来嘈杂声,然后才是肖桓的声音:小齐?
嗯,是,是我!
你在哪里?
咦?我吗?喔,我和同学在海边玩,对不起同学擅自抢走了我的手机,我现在很好,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家……
海边?哪里的海边?
但肖桓没有如习齐所想的,马上破口大骂,他声音冷静。习齐的心中越发不安,他觉得肖桓在故作镇静:
呃……哪里的海边……?他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罐子。罐子就说:市郊的西海岸,从这里进市区大概四十分钟,开车的话更快。习齐就照实说了,肖桓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你就待在那,我马上开车去接你。说着就像要挂断电话。习齐忍不住叫住他:
等一下!桓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等我过去。
肖桓的声音异常僵硬,很快就挂断了电话。习齐的心几乎要跳到喉咙里来,他隐隐猜到几种可能,但心里又不愿去确认。
罐子一直在身后看着他,大概看到他彷徨无助的表情,他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套上,走过去发动了机车,
上来吧,从市区出来到这里只有一条路,我反向载你回去,一定会在路上遇到,这样快一点,是家里有事?习齐发觉自己手脚冰冷,只能僵直着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罐子用难以形容的疾速往市区狂飙。果然过不了多久,海岸公路的另一端就出现一辆跑车,正是肖桓那台红色跑车。
停、停车!习齐连忙叫着,罐子就把机车紧急煞停,在公路上划了道长长的煞车痕。习齐放开罐子的腰,从重型机车上跳下来。肖桓好像也发现他了,把开过头的车倒了回来,停在机车前面摇下了车窗,
桓哥!
他喘息着跑了过去,往车窗内一看,才发现肖瑜居然也在,心跳不由得一时停止。
瑜……瑜哥?但肖瑜的表情也很奇怪,他沉静地坐在后座上,脚上依旧盖着毛毯,轮椅就收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抬头看了习齐一眼,又看了一眼重型机车上的罐子,
小齐,先上车。肖瑜安静地说。
肖桓也注意到了罐子,罐子没有下车,只是侧靠在仪表板上看着习齐。肖桓对他凝了凝眉,罐子似乎也不想和他说话,就转头望着习齐:
我先走了,你小心安全。说着就发动机车,朝公路的另一端加速离去了。
习齐有些不舍地看着他在机车上的背影,瞬间有种叫他留下的冲动。但他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肖桓身上,
桓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发觉自己的声音颤抖了。
肖桓沉默了一下,他打开了车门,面对着习齐,
小齐,你要冷静地听我说,先不要冲动,知道吗?他用手抓着习齐的双臂,好像要防范什么似的,然后才吸了口气:
习斋……小斋他,从学校的顶楼掉下来,据说是受了重伤。我们也是刚才接到学校的电话,不清楚状况,现在正要找你一起赶过去……小齐!
习齐瞬间天旋地转,心里不详的预感蓦地成真,习齐只觉脑中一晕,连站也站不稳。他感受到内心深处有个什么东西,忽然碰地一声炸裂了、粉碎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活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呼吸、行走,是件多么荒谬的事,
小齐……小齐!你冷静一点,我就说了吧,瑜,你就一定要先告诉他!
看着习齐剎那间变得死白的脸色,肖桓忙从背后架住了他。现在不告诉他,他直接看见了,冲击会更大。肖瑜淡淡地说。习齐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神也变得空茫,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飞的雏鸟,全身都失去了机能:
你冷静点,小齐,小斋还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听到了吗?只是受伤而已!我们现在要去医院看他!肖桓尽力地安抚着,他又叫了几声小齐,习齐这才慢慢清醒过来,仰头望着抱着他的肖桓,眼神中的无助令人不忍卒睹,
小斋……小斋会没事吗?小斋不会死吧?桓哥,小斋他不会死对不对?小斋他是个好孩子,比我要好得多了,他……
肖桓没等他问完,就伸出双臂拥紧了他,把习齐抱得紧紧的,几乎令他窒息。但习齐却像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双目茫然地张望着,彷佛灵魂已经离躯壳而去。倒是肖瑜看不过去,他挪动到车窗口,
小齐,听话,先上车。他看着习齐失了魂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不忍心,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乖,我们带你去看小斋,你不上车的话,是见不到习斋的。
肖瑜的话总算起了些作用,习齐不再反抗,任由肖桓把他带进了后座,关上车门。肖桓立时发动了车,往市区的方向疾驶,还频频回头照看习齐的状况。
习齐一路上都很安静,他缩在车门的一角,像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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