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y?
女王叫了停,他从椅子上挺起身来,习齐远远看到罐子也挑了一下眉。
……怎么回事?女王看着习齐彷徨无助的表情,他的脸苍白一片:
你怎么了?忽然一点感情也没有,像在念稿。
习齐的心跳个不停,他忽然觉得好无力、好无助,心中只有想哭的感觉,或者冲出去外面抽根烟也好。罐子就坐在观席上,虽然近在咫尺,习齐却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遥远到再怎么伸手,也构不着他一分一毫。
他无法停止思考,罐子搂着他、吻着他,在舞台上和他共舞的画面不停轮转过他的脑海,一想到这些东西全是演戏,全是舞台上才有的东西,习齐就觉得心像是被刀子划过、再用力地剪碎了,什么也不剩下。
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为什么他要为了ti根本不在乎他!
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ivy?怎么了吗?观席上传来声音,罐子也开口了。习齐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他分不清楚那声叫唤究竟是从舞台上、舞台下,还是其它什么地方传来的,他只本能地响应着、向整间排练室大叫:不要叫我ivy!罐子似乎也被吓住,一时大家都安静下来。
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好像要帮助他缓和情绪,
习齐,你先下台休息吧。
是杏学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从身后扶着摇摇晃晃的习齐。习齐就像是忽然惊醒似地,抬头一看,发现女王和剧组的人都盯着自己瞧,他既羞又愧,蓦地讨厌起自己来,于是伸手挥开杏的搀扶,踉踉跄跄地跑下舞台。
接下来的排练依旧非常糟糕,习齐再次站上舞台时虽然冷静了一点,但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脑中的剧本彷佛被拆解成一片一片的,习齐无法把他完整地拼凑起来,一句词也说得颠三倒四。
连女王也有些怔愣地看着在舞台上走来走去、焦燥不安的习齐。他好像陷入了某种个人的恐慌中,有时喃喃自语,有时还会笑一下。如果不是台词一句也记不起来,倒真有点像ivy刚出场时候的样子。
最后习齐终于被女王勒令滚下舞台,先排练母猫蛊惑迷惘的ivy的桥段,杏学姊爬上舞台时,还担忧地看了习齐一眼。习齐一下了舞台就窝到排练室的一角,彷佛l身于冰雪中的小猫般缩成一团,有时还微微颤抖,直到排练时间结束都一直如此。
***
一走出排练室,习齐就迫不及待从置物柜中取了boss的香烟,冲到外面去点了一根,在冷死人的寒风中贪婪地吸着。呼出烟雾的那一刻,他真有重新活过一次的感觉。
脑子稍微清醒,习齐才渐渐开始可以思考现实。他一手夹着烟,一手从背袋里拿出手机,才发觉肖桓已经打过一次电话,而他竟完全没有察觉,
喂,桓哥,桓哥?
他跑到戏剧学院前的车道上,连忙回电给肖桓。好在肖桓倒是很快就接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排练完了?
他问。习齐忙点头答是,他把香烟在安全墩上捻熄,顺手丢掉,才想起今天是习斋回来的日子,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对了,小斋打电话来了吗?
还没有,先把你接回家,我再打电话去问问看。今天路上塞车,我……
肖桓才说到一半,习齐就看到罐子朝这里走了过来。身上依旧换了奇怪的t恤,这次是墨绿色,上面还有黑骷髅的图案。
他远远看到在讲电话的习齐,好像思考了一下,竟然大步朝他走了过来。肖桓还在电话另一端抱怨:……这条路根本就不能动嘛!真是的,早知道应该早一点出发,小齐,要不我们来聊天好了……习齐看着罐子走到他面前,开口说:
要不要一起走?他看着习齐说。
咦?
肖桓还在电话另一端,习齐不敢回得太大声,只是睁圆着眼看着罐子。罐子干脆就拉过他另一只手,如以往一般强势地把他往车道另一头拉。习齐惊吓不已,忍不住惊叫一声,手上电话差点掉下去,
喂?小齐?怎么了吗?
肖桓的声音持续传来,习齐慌张起来,他一直不愿让肖桓他们意识到罐子的存在。罐子脚步不停,习齐也挣脱不了他的掌握,竟被他一路半拖着到停车场。
罐子走到一辆看起来稍旧的重型机车前,c上钥匙发动了它。
喏,上车。罐子歪了歪头。习齐又惊又惧,问道:
去、去哪里?他一开口,手机那端又传来肖桓的声音:去哪里?小齐,你在跟谁说话?罐子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答道:
去我以前打工的地方。
习齐愣愣地看着罐子,我不行,待会家人就会来接我,我得马上回家……罐子露出极为不耐的表情,好像国王遇到胆敢违逆他命令的子民一样。他把习齐几乎是半抱上重型机车的后座,自己则大步跨上前座,握住了握把,
学、学长!
他依旧拿着手机,但肖桓在说什么,他已经没在听了,耳朵被机车发动的隆隆声给填满,每一声都在煽动着习齐反抗心:
那、那个……肖桓,我想和同学先去一个地方……
他对着手机说。肖桓似乎愣了一下,才问:去什么地方?跟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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