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耀祖一向很害怕我,不过这次好像好了点,笑笑说:“大人,两个孩子说要出来听评书,因为近,就没备车马。”
我扫了小绿一眼,说:“听评书?又是你这小子的鬼点子吧?”
小绿早笑嘻嘻请了安,说:“大人这些日子都不让小绿在跟前伺候,小绿很想念大人呢。”
我这阵子确实忽略了这两个孩子,不过我自己的事情也很多,而且总觉得锦梓会关照他们,红凤会什么都打点好,但无论如何,还是有点愧疚,就微笑说:“既如此,就和你们一起去吧?”
小绿闻言欢呼,锦枫一直黑着一张小脸在一旁不耐烦地站着,这孩子什么都喜欢学他哥哥,扮酷也是,不过这些日子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快啊,我应该叫红凤给他们添置几套新装了。
老田和老朱现在和我已经不算上下泾渭分明,有时也颇愿聊几句家常,老朱笑着说:“小绿越长越水灵,仔细看倒有几分像咱们大人。”
我知道他调侃的意思,笑了起来,说:“我还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小绿却因为一句话喜滋滋起来,满面笑容,锦枫哼了一声,说:“男人长成这样有什么好高兴的?”
老田老朱脸色都有点难看,不过因为锦梓的关系,锦枫也算半个主子,他们不好出言喝斥。小绿去扯锦枫衣角,罗耀祖偷看我的表情。
我知道锦枫对我恨意甚深,也不计较,一笑便罢。
东市是离得最近的繁华市集,在皇宫正东,位于东北的富豪区和东南的贸易区之间,我们便逛去那里。
小绿大概是最高兴的,奔前奔后,不时说句话逗得老田哈哈笑,锦枫却冷着脸极力作出大人的样子来,在罗耀祖旁边走着。
我侧耳留意听路人的话,却没听见和年选有关的或是清流外戚的什么传言,后来发现,说起这次随邵青回京的子弟兵的是最多的,好像军纪甚严,评价极好。
我们进了一个茶楼,说书的刚刚开始,说的又是邵青在西北的战事,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听众是如痴如醉,听到邵青如何神勇,一剑于千人之中斩敌上将,如何使计赚开人家的城门,叫好声震天价响。
我看看周围,两个孩子听得入神,连到嘴边的瓜子也忘了磕,就连那三个大人也是端了茶忘了喝,不由心中十分郁闷:邵青那家伙倒是很擅长使用舆论工具,难怪民望甚高。
这时旁边座头的人说话大声了点,吸引了我的注意,只见是一个儒生和一个武人,那儒生对那武人说:“陈兄可是邵将军的亲卫队的,这说书先生说得可有几分真切?”
那姓陈的武人说:“有什么不真切的?邵将军神勇无敌,哪次不是身先士卒?军粮断了,哪次不跟我们一起嚼野菜马皮?有一次他自己一个堂房侄儿犯了点事,二话没说,邵将军就砍了他脑袋,所以军纪再严,谁敢不服?”
旁边一个座上另一人搭话说:“照你这么说,邵将军就比得上当年包将军了?”
那姓陈的武人神情犹豫起来,说:“包将军固然是……用兵如神……”突然大声道,“只是却不该通敌谋反!那便说什么也不如邵将军了。”
场上突然热闹起来,许多人开始争论邵包孰优孰劣,一时都没人听说书了,说书先生控制不住场面,急得拿帕子直抹汗。
他们所说的包将军就是几年前连累姚家满门的包存鑫,我一直对此人很好奇,但是朝廷里竟无关于他的一点存档,什么线索也没有,此时便留神听。
可惜巷语街言,竟没什么可信的事情,听到最后,包不如邵的说法占了上风,满耳都是称赞邵青的话,我听得愈加烦闷,便带了老田小绿一干人走了出去。
因为收获不大,我便想打道回府,不料这时一匹马疾驰而来,跳下一个人,马和人都气喘吁吁,我仔细一看,却是我的前丫环,锦梓的前未婚妻,薛家大小姐薛咏瑶。
她上前一把抓住我,说:“借一步说话。”
老田他们紧张起来,我摆摆手不让他们妄动,很合作地跟薛大小姐去了僻静之处,还没站稳身子,薛大小姐就厉声说:“你快放了梓梓,否则我绝不与你干休!”
我一怔,不解的看着她,薛大小姐说:“前几日我娘的手下密报,说梓梓为了你闯进邵府,还刺伤了邵青!我当时便想去找你,红凤姐不让我进!我只好派人在你家附近守着,可被我等出来了!”
薛大小姐喘了口气,接着说:“你以前怎么对梓梓的,我都不同你计较了!你现在想让他死吗?邵青是什么人?被他伤了岂肯善罢甘休?”说到这里,突然急得泪下,梨花带雨,咬着下唇,凄然说:“你……你若放了梓梓,便是让我嫁给你,我也允了……”
我愣在那里,作声不得。
我想改名叫《青莲记事》,不大雅又不大俗,大家觉得如何?
童话的续集
如果我说我真的想不到锦梓会为了我这样做,那么,我是在骗人。就像如果我说我当时去邵青那里并没想到会被他上了一样。
事后觉得委屈,想向一个比我小将近十岁的孩子撒娇么?
我真的是个怯懦可鄙的女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锦梓会伤了邵青。他能够带着我从邵府全身而退已经很了不起。
这几天,我躺在床上,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担忧邵青的反应,会不会与我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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