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了。
清亮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景阳冲为首的刺客怒斥道:“伤了本宫你这条贱命也保不了,回去回禀你家主子,马车里的人是本宫选中的准驸马,冒犯之处,本宫自会请罪。”
听闻此语,刺客首领当即做出权衡,屈膝半跪行完一礼,便携其余数人消失在树林深处。
画眉
景阳公主自及笄后,当今圣上便下令为她在宫外另辟府邸。景阳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得以离开深宫那座金丝牢笼,这宫外的阳光仿佛都比宫内暖和许多。舒望被景阳带回公主府,在府上精心调养了许久,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这一日,舒望被景阳按在日常梳妆用的妆奁前,从镜中看见景阳正端了一盒药膏仔细沿着伤口涂抹,他不习惯这种亲昵,下意识侧了侧身,想要避开景阳的手。
“别动。”景阳凑得更近了些,饶是舒望皮糙肉厚也忍不住红了脸。只是任景阳如何撩拨,他都升不起半点心思,只是觉得这公主实在是太过折腾了一些。
没劲透了!
看舒望万蚁噬心的难受样,景阳气就不打一处来。盛着药膏的锦盒随手一扔,锦盒和桌面相撞发出“咚”得一声响。这几日算是受够了冷遇,她堂堂公主连亲自上药这等丢份的事情都抢着做了,这人却只晓得礼貌致谢,连个微笑都吝于给她。
知道自己又惹怒了她,舒望致歉道,“公主千金贵体,这上药之事还是舒望自己来吧。”
景阳鼓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他,似怒还嗔。“本宫于你也算是有救命的恩情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公主恩情,舒望铭感肺腑。”
又来了!成天不是致谢就是致歉,来来回回就是几句话,连敷衍都不愿意。景阳深吸一口气,“那你给我笑一个。”
舒望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景阳也学他面无表情,心下道:江辛夷这几年眼光是越发不行了,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锯嘴葫芦。二人僵持了半晌,舒望问:“公主,舒望何时能够见到我姐姐?”
景阳回到公主府已经有些时日,宫里那位迟迟未差人召见,不知是佳人在抱没空搭理她,还是因自己忤逆了他的旨意在使气。
“这事急不来,如让皇兄现在见到你,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我保的。”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宫里那位爷还不是一般的官,想要一个平民百姓的命,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景阳觉得自己为他真是操碎了心,也不见他给个好脸色。
山不就她,还不许她去就山吗?这男人不好美色还能叫男人吗?想通了这一层,景阳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见她纤手执起妆奁上的螺子黛,平举至舒望身前,“今日这眉毛仿佛淡了些,你替我添上两笔。”
给极受帝宠的景阳公主描眉,换做其他男子定就当做一桩美差了,更何况还是个美人。
“好。”舒望显得极好说话,接过螺子黛,顺着景阳眉毛轮廓一笔一笔地描画,神情专注,唯有平日执刻刀在木头上雕出纹路时的状态可比拟。景阳水光潋滟的眼睛盈盈望着他的侧脸,更觉得自己眼光实在不错。
“好了。”舒望放下炭笔,体贴地将妆镜移到景阳面前。
景阳满脸娇羞侧头看向镜中,看清镜中人的模样以后,脸色由红泛白再变紫,巴掌大小的鹅蛋脸上,一对粗重的眉毛斜插入鬓,似下一刻就要直插云霄,更像是乡野樵夫惯用的眉形。
“舒望手拙,只能画到如此地步,还望公主多多包涵。”舒望一脸无辜,眼神似笑非笑,分明就是故意的。
景阳紧吸一口气,生生压下翻腾的怒气,咬牙唤来紫苏,“去给本宫打盆水来。”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朝舒望狠狠瞪过去,“既然自知技拙,这熟能生巧,日后便由你日日为本宫画眉。”
他不是不耐烦见她吗?她偏就要日日叨扰,让他烦不胜烦。
舒望做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承蒙公主不嫌弃,舒望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舒望此时却在想,能够日日见到她,便日日有机会打探消息,也不是坏事。
景阳若知他心中所想,指不定要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昭阳
近日,豢养鸟雀的习气风靡上京,景阳在民间寻来一只红嘴相思鸟和一只爱学舌的绿毛鹦鹉,平日里喜欢得不得了。今日天气晴好,景阳拿着一根竹枝逗弄笼子里的鹦鹉,小东西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一边跳一边学人说话,“舒望是个小混蛋,舒望是个小混蛋。”
舒望莞尔一笑,“这鹦鹉肉不知道是烤着好吃,还是炸着好吃?索性一半放于火上烤,一半放于油锅炸吧?”
绿毛鹦鹉颇通人性,只道是说了两句驸马的坏话就要小命不保,即刻倒在笼子里装死。任景阳怎么逗都没有反应。景阳瞥了瞥嘴,骂了句:“贪生怕死的蠢货。”
“公主,昭阳公主来了。”
“不见。”听完紫苏禀报,景阳想也不想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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