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必定会遇上,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不过,大家的反应却未必相同。
有人遇挫会痛苦沮丧,永远沈沦在挫折的泥沼之中,永远无法抽身。
有人遇挫,虽然同样痛苦沮丧,却能于挫折中重新站起,遇强越强。
君明月从来不敢自诩为后者,但是,在哭泣叫喊过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依然闻鸡啼而起,净脸,披衣,享用早饭,神态自若。
在传唤下,走过来与他一起用早饭的司马俊,司马逸两兄弟,亦只能从他苍白的脸色,微红的双眸,知道昨天他渡过了一个难眠的晚上,却绝对无法从他优雅的举止中猜度出昨夜的任何端倪。
唯一怪异的是当用完早饭后,他拿出纸笔放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后,就呆若木鸡地定定凝视,很久很久。
司马俊,司马逸两兄弟心知他正在思索某些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打扰,只是在旁静静屹立。
除了外面悦耳的鸟声偶尔传入,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下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与宁静环境截然不同的是君明月杂乱起伏的心思。
他想起娘亲死后,尚且年轻气盛的他独自潜入少林,在少林寺的横梁上偷窥自己亲生父亲的情况,想起第一次看见亲弟时的震撼。
那时候流芳正在慧德的细心指导下打坐,只要一看那个所谓的父亲脸上的疼爱神情,他就知道那个年少的僧人就是他的亲生弟弟,虽然一身粗布僧衣,却无损他身上的明朗光彩,脸上挂上的淳厚笑容。
正直朴实,如同浑然天成的美玉,在那一刻,为他带来一份陌生的感动,他收起了对慧德的杀心,悄悄地离开少林,只因,他不愿意令那样的纯朴少年受到伤害。
之后,又过了几年,就在他几乎将记忆完全埋葬的时候,流芳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依然是朴实淳厚,依然是明朗温和,只一眼,君明月就认出了那张脸孔。他本来已经放过了流芳,流芳却偏偏要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已经不再是对亲情尚有温柔眷恋的少年人了,这次要求流芳一起上少林,本来就有在必要时利用他的意思,只是,却总是无法狠下心肠,只因,流芳的淳厚正直,是他一生中都无法拥有的,如果可以,他希望流芳可以永远保存,可惜……
伸指尖轻轻地抚上面前的笺纸,滑过已干的墨汁……君明月无声慨叹,情是痴,情是苦,如果,总是由他一个人默默承受,未免太不公平。
在心中发出不平慨叹的同时,唇瓣亦不自觉地蠕动起来,喃喃自语。「流芳,日哥,你们都别怪我……我就要赌这最后的一把,无论输赢,总要为十多年的痴狂执着作出结论。」
※※ ※※ ※※
急湍雨箭,夜色蒙蒙,天气虽差,流芳却满脸带笑,喜气洋洋,每走两步就忍不住展开手上素白的笺纸,清瘦嶙峋的字迹一跃入眼
清茶棋具以待,人约黄昏之后。
中午,练功后回房更衣,就见这张笺纸放在案头,拿起一看,心中的雀跃喜悦实在无以加复,纸笺上虽不见落款,但观那秀逸慎密的笔迹,他已猜想到邀请者唯谁。
匆忙沐浴更衣,在房中来回踱步,待夕阳刚下,便急不及待地走出来。甚至不耐走那迂回的朱色长廊,而是打起纸伞,走进园中的小路。
如鸟隼翔,双足不沾污泥地在大雨下奔走,快到君明月暂居的厢房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眼神好奇地向前方的八角凉亭投去,亭内正坐着一道黑影,流芳心忖:滂沱大雨,谁有如此兴致,留在园中凉亭?
瞪大眼看了好半晌,确定了凉亭内的正是东方红日,他本想装作没见到地绕道走开,但回心一想,明明看见了,却不打一声招呼便走开已是无礼,况且刻意绕道,焉是君子所为?
沉吟一会,终于不情不愿地向前直走。刚走进凉亭,便有浓浓酒气扑鼻,熏得他剑眉一蹙。
放眼看去,地上放着一个大酒坛已经空了,东方红日还抱着一个酒坛在狂饮,看那个大小,少说都有四,五十斤。
流芳见他埋头狂灌,摇头的同时,亦大感奇怪,少林上下禁酒,这两坛酒是从那儿找来的?未及开口,东方红日已从眼角留意到他走了进来。
「独酌无味,来!一起饮个痛快!」说着的同时,提着酒坛的手轻轻一推,便将那个几十斤重的酒坛向流芳推了过去。
知道他此举并无恶意,流芳含笑答道。「我不饮酒。」从容举起右手,在急送过来的酒坛边用柔劲一拍,那酒坛又溜溜地向东方红日转过去。
「不识货!这可是我熬夜跑了百里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陈年女儿红,酒醇,香,厚!」努努唇,将酒坛稳稳接住,东方红日再次仰首豪饮。
为了两坛酒,不惜来回百里,他的酒瘾可太大了吧!流芳听得暗暗咋舌,那狂饮的豪姿,令他忍不住劝道。
「东方楼主别喝了,你可知道明天与你对阵的正是在下,再这样喝下去,明天,你必败无疑!」即使是武林高手,一夜间来回奔波百里已是损耗甚多,再者这百斤酒下肚,别说打了,只怕明天,他在场中连站都站不稳。
「败?败有何惧?」斜眼睨向他,东方红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放心!明天即使站不稳,我都会上场和你打的……败,我不怕……我这一生最怕的……最怕的……只有他……」
即使没有指名道姓,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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