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脚下猛地一停。
从任司徒的角度看过去,老先生侧脸线条微微一紧。看来老先生的死穴,就是他那儿子了——
任司徒正这么想着,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里,老先生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言论,“谁说我要走了?”
说着立即把衣物抛回沙发上,“我还没聊够呢。”
任司徒客气地望向小徐,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徐这才关门退了出去。这时候的老先生已经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坐回了沙发上。
见老先生不自觉地望向窗外某处,眼中隐隐含着某种欣慰的神情,任司徒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远处那栋最高的建筑物在阳光下折射着有些刺眼的光线。
那是栋新落成的写字楼,任司徒低头略一思考,顺势换了个话题:“您儿子在这附近上班么?”
老先生下意识地收回目光,微微敛了敛眉,这就调整好了表情,懒散得仿佛只是随口提这么一句:“就在隔壁街,那栋新建的写字楼。”
虽然老先生恢复了一贯的傲慢样子,但他之前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
看来这会是个有趣的治疗过程。任司徒不由得笑了。
***
秦老先生的初诊就这样在任司徒试图突破老先生的心防、以及老先生拿腔拿调的做派中结束了,任司徒收拾东西打算提前下班,不曾想莫一鸣这么不巧的选在这个时间点敲门进来。
“怎么样?那老先生难缠吧?”
任司徒倒是诧异,“你不是在休年假吗,怎么跑回来上班了?”
显然莫一鸣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悠哉游哉地踱步到任司徒的办公桌对面,“听说孙瑶今天回国?”
任司徒一听他这茬就笑了:“对,我正准备去接寻寻下课,再去和孙瑶会合,一起吃晚饭。”
莫一鸣一米八几的个头,长着一双非常凌厉的眉眼,却偏要作一副小猫儿摇尾乞怜的样子:“带上我呗!”
任司徒赶紧让他打住,拎了包起身,绕过办公桌准备去拿挂在门边衣柱上的外套:“早知道你会这样了,孙瑶已经提前说了,让我不准带上你。”
此时不用回头,就知道莫一鸣已经恢复了那一贯的凌厉到有些吓人的表情,因为他的语气已经低沉到近乎阴沉了:“她真的就那么讨厌我?”
任司徒这才回头看一眼莫一鸣,果然莫一鸣的表情不怎么好。
莫一鸣心理执照拿的比任司徒还要早4年,脾气的自控能力却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正可谓医人者不能自医。任司徒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叹了口气:“下次吧,这次算是亲人聚会。下次一定带上你,行么?”
莫一鸣这才缓了缓,来到任司徒面前,把一个小礼盒递给她,“年假出去旅游的时候买的,替我送给她。”
任司徒犹豫了半秒,还是收下了,另一手从衣柱上拿下外套:“那我就先走了。”
莫一鸣妥协地点点头。
任司徒边穿外套边走到门边,莫一鸣双手插着裤袋,有些寥落地目送。可突然间任司徒又停了下来,直看得莫一鸣一愣。
见她驻足在门边,低着头有些紧张的翻找起口袋来,莫一鸣不由得问:“怎么了?”
任司徒顾不上回头,翻找完了口袋,又开始翻自己的包包:“我钱包好像不见了……”
***
冬季时分,太阳落得早,此时已经有余晖斜映在了半边天空上,一辆泛着锃亮光泽的黑色轿车载着秦老先生,减速停在了新建成的写字楼外。
秦老先生坐在后座,开始检视自己方才顺手牵羊来的成果,一个女士钱包。
小徐坐在驾驶座,透过后照镜看着老先生那隐隐的眉开眼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先生数完了钱包里有多少纸币,又开始数有多少张银行卡,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坐进车里。
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冷眼亮如寒星,身上却是一套暗色调的西装,坐进车里时大衣已经脱下了,就放在手边,甚至衬衣领口也微微敞开,被窗外的寒冬一映衬,越发显得这身行头单薄。
他身上唯一有点冬天气息的东西就是那双手套,他随后把手套也摘了,手指十分修长,不只是手指,他整个身形都显得十分倾长,本来很宽敞的后座空间,因他那双曲着的长腿、相对的也显得狭窄了。
秦老先生见身旁坐进了这么个人,十分开心,倒是一点也没有要把钱包藏起来的意思,只暂时把钱包放在手边,笑眼看向对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
年轻男人的声音,倒是比窗外的寒冬更加料峭,略显冷淡地对小徐说了声:“开车。”
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便打断了秦老先生的话,摆明了不想和老先生有什么交流。秦老先生的表情僵住片刻,默默地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扭头看窗外,也不搭理对方了。
后座的这两个人互相视对方为空气,小徐只能无奈地看一眼,默默的发动车子。
年轻男人低头看自己的文件,秦老先生扭头看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车内的气氛十分尴尬,但很快秦老先生就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娱乐活动——继续去翻那个顺手牵羊来的钱包。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秦老先生翻到钱包里的一张照片,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照片中的任司徒正抱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儿,笑着亲他脸颊。小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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