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我妈、我爸,这个小家伙是我,我家所有的孩子中只有我小时候单独照过照片。在这七个孩子中,有两个是我妈和她前夫生的,这三个是我妈和我爸生的,另外两个小的是我舅舅的孩子……”
沈小荻吃惊地瞪大了眼,好庞大的一家子!
咖啡厅里放着李宗盛的一曲《鬼迷心窍》,在伤感的情歌伴奏中,隋杰说起了父亲和母亲的故事。
父亲和母亲都年过七十了,说到他俩的姻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
母亲家是个没落的地主家庭,所谓的地主其实也是非常可怜的,不过是一年能吃上一两回r,家里比别人多两条板凳罢了。年轻时的母亲出落得十分出挑,是当年乡里远近闻名的美人,但上门说媒的人并不多,好人家都怕了母亲的地主成分。娘家帮母亲挑了一个从营长岗位上病退下来的军官,虽说这军官年纪大了点,头部还在抗战时期中过枪,但毕竟是当官的啊,母亲嫁了他,家里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地主成分就能翻身了。 。。
第二章 :爱的考验(10)
连对方长什么样母亲都没看清楚,可18岁的母亲还是出嫁了。
都说红颜命薄,这话真是不假。母亲嫁给军官并不是掉进了福窝。军官平时与常人无异,可隔三岔五地就会头痛病发作,只要一发作起来就会疯狂打人,年轻的母亲就成了军官发泄的对象。她常常被打得皮开r绽、头破血流。在那些噩梦般的r子里,母亲无数次地想到了逃走。可是,扔下这个生病的丈夫他该怎么办?她于心不忍,只有流泪忍受,自认命苦。没多久她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孩,军官在不发病的r子对她也关心了起来,无尽的黑暗r子似乎有了一点光明的s彩。她陪着军官四处求医治病,从县城、省城一直走到了北京,可医生说他已经做过两次开颅手术了,弹片伤了脑神经,他的病很难有好转的希望了。军官说:“不治了不治了,我要带我堂客去天安门看一次升旗。”
那天他们半夜就起床了,从繁星点点走到了曙光微明,终于走到了天安门广场。母亲护着军官挤到了人群的前排,当看到仪仗队出现时,军官便开始浑身颤抖,他合着节奏唱国歌,直到看着国旗升到顶端,军官两脚并拢,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在母亲一声长长的尖叫中,他轰然倒下了。
“我对不住你,来世再报答你。”这是军官跟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情话。
母亲戴着孝把军官的骨灰从北京带了回来,她哭了一路,也呕吐了一路。
她又怀孕了。
不会再有人对母亲施暴了,不幸的母亲万幸地得到了解脱。可是膝下一女,腹中一儿,一个没有收入的农村妇女可怎么拉扯得大啊?回娘家是不可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娘家也是穷得响叮当。难道要靠组织养一辈子吗?母亲不知道什么是爱,她只知道军官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办完军官的丧事,母亲把家里最后一点米给女儿做了次g饭,打算天一亮就带着女儿去投河。那晚,心如死灰的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到了一户人家,见着了一个红脸的高个子男人。第二天,一个好心的邻居大清早地来捶门了,原来她要给母亲说个对象,对方是县林业局的伐木工人,这在当时可是吃公家饭的人。母亲心情不好不想去,邻居却死拉硬拽上了她。一进那户人家的大门,母亲心里大惊,这家的摆设不就是昨晚梦里见着的吗?再看那相亲的对象,好一个高大壮实的红脸汉子,这人,分明就是昨晚在梦里见过的人啊!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而来的母亲心里立刻愿意了,她信命,这是老天派来让她娘仨儿活命的人啊!
父亲虽说是公家人,相貌堂堂而且未曾娶过亲,但贫农出身的他可真是家徒四壁,何况做着最苦最累的工种,工资也十分微薄。当年24岁的他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虽然常有人给他说对象,可不是他看不中人家就是人家相不中他。这次不知怎的,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梳着大辫子、慈眉善目的小媳妇。当听说她被军官打得死去活来的遭遇,眼下又为生计犯愁,父亲心里生出一股豪气:这女人 。 想百~万\小!说来
第二章 :爱的考验(11)
于是,22岁的母亲带着女儿,怀着腹中三个月的遗腹子嫁进了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新婚夜,母亲要侍候父亲休息,父亲抱起被褥睡到了外屋,他让母亲带着女儿睡他们的婚床。母亲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去问:“你是嫌弃我吗?”
父亲面向墙壁不敢回头,“等你生了肚里的伢崽,养好了身子,我再搬进去。”
母亲热泪盈眶,她知道这一回她终于找对了丈夫。
婚后没几天父亲就下林场伐木去了。年轻时的他是出了名的大力汉子。之后好些r子,来山里打猎采菇的人们总能看到一个红脸汉子,一边推着伐好的木头滚下山,一边快活地唱着歌。木头在山间滚动着,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可在声响的间隙,还能听到汉子那不成曲调的山歌。
父亲还未当上丈夫,就先当了别人的爹。孩子呱呱落地了,是个大胖儿子,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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