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抿着嘴笑,抬手摸摸自己胸前:“一会儿等他醒了,我给他喂回奶。”
赵燕恒皱皱眉:“你这回别看生产还顺利,可是太医说身子却有些虚,乃是劳神太过的原因。若再给孩子喂奶,怕是身子更要虚了。”
“只喂一次罢了。”绮年觉得不大相信,“说来我觉得这次养得很好,家里又没有什么不省心的事,怎么会反而虚了?别是太医诊错了罢。”
“说是没有不省心的事,也没见你少劳神了。”赵燕恒替她掖掖被角,也幸好在她有孕之前秦王妃就被禁足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只是,我得出京了。”妻子刚生产完毕,自己又不能守着她。
“这么急?可是事情有什么变化?”齐王只是疑似离开藩地,难道是抓到实证了?赵燕恒之前就说过出京的事儿,但没想到会这么急。
“你生产那会儿,我接了封信,是汉辰送来的。他手里有郑家私自募兵的实证,需要我去取。”
绮年敏锐地觉得不对:“周汉辰?他为什么不自己送回来,却要你去取?”
赵燕恒略略迟疑了一下,绮年已经警惕起来:“说实话!否则我心里不安。”
“汉辰被人盯上了。”赵燕恒很想撒个谎,但又怕将来绮年从别处听了实信,毫无准备之下更要慌张,不得不道,“白露已经伤重,怕是不治。”
“所以你要去援救他?”绮年忍不住要撑起身子,被赵燕恒轻轻压了下去,“不,我只是去一趟,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来,然后让汉辰回京。有些证据,只有汉辰亲自呈上来,皇上才会相信。”周镇抚不是任何皇子一党,他是皇帝的信臣,他说的话才最为有力。而他亲自回京呈上对齐王不利的证据,将来就是在新帝面前立了大大一功。
“所以你是去做幌子的?”绮年恍然大悟,“就像那一年你也是借口去祭外祖父,却传出消息说是遇了山匪!”做幌子,应该比当真拿了东西要安全一点吧?但也未必,幌子就是要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他身上,如此才能让周镇抚安全回京。一时间,绮年心里跟滚油煎的一样。
赵燕恒握了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我带着侍卫,必定无事的。”
“你那年也带着侍卫,还不是——”绮年想想当初在青云庵看见他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发紧。
“你刚生了孩子,可不能哭!”赵燕恒手忙脚乱地替绮年拭泪。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可从前并没有人这样地为他担忧。
“我不哭。”绮年把眼泪吞回去,“只是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回来。”
赵燕恒用力点了点头:“我一定平安回来,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相信,你也要一切小心!”
新郡王的嫡长子洗三,自然热闹非凡。虽然孩子还这么小不能请封世子,但谁都知道,只要不是少年夭折,这个孩子将来稳稳的就是王府世子,未来的郡王。
赵燕好跟着张大夫人一起来道贺,借小姑子之便溜进绮年房间里,眉开眼笑:“恭喜嫂嫂!”拿出两个肚兜,“这个是我绣的,嫂嫂别嫌针线不好。这个是我嫂嫂绣的,托我给嫂嫂带过来——哎哟,都是嫂嫂,我都叫糊涂了。”
绮年也笑,接了肚兜:“我也有东西要送你嫂嫂,明儿洗三我不能去,你替我带过去罢。”冷玉如比她晚一天生产,也生了个儿子,“哥儿可好?叫什么名字?”
赵燕好掩了嘴笑:“小名叫顺哥儿,好着呢。今儿早上固哥儿去看弟弟,被弟弟撒了一头一脸的n,气得哭了一场。”
绮年也忍不住笑:“这才生下来两天就这么精神,果然是张家的儿子呢。”
姑嫂两个正逗着器哥儿,外头如鹂脆声笑道:“三乃乃来了?”打起帘子,柳逢碧走了进来。
“三弟妹来了,快坐。”绮年欠欠身,柳逢碧便坐了下来,看着器哥儿欢喜道:“哥儿长得好精神!”忙忙地拿出一对赤金的小脚镯,上头錾着如意祥云纹,十分精致。镯子两头做成相对的莲花苞,里头各镶一块绿生生的祖母绿,虽块头不大,颜色却极好。器哥儿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了看,把小脑袋扭开了。
绮年不禁笑道:“这傻孩子,不认得婶娘给的好东西。”
柳逢碧闻言忙道:“嫂子可别这样说,哥儿还小着呢,怎认得这些东西。”
绮年轻轻拍了拍器哥儿:“听见没有,你婶娘多疼你,都不让说你傻呢。”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柳逢碧将金脚镯交给旁边伺候的丫鬟,道:“怎么不见大哥呢?”
绮年微笑道:“他呀,说要去祭拜外祖父,把生了儿子的消息报给外祖父听,忙忙的就出京了。”
赵燕好也是才知道,忙道:“怎么这时候出去?好歹等器哥儿洗三过后也好。”
“这不是天气渐冷了么,再往后路上难走。”绮年随口回答,“怕走得晚了,赶不及回来过年。”
“这倒也是。”赵燕好点点头,“外祖父家里离京城远着呢。”
“是啊,横竖只是个洗三,小孩子,弄得这样郑重其事的也怕折了福。”绮年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柳逢碧的神色,却见她只问了一句就只顾着低头去逗器哥儿了,并没再追问什么。
一会儿前头就有仆妇过来说时辰到了,要把器哥儿抱过去。绮年还在坐月子不能出去,赵燕好便和柳逢碧一起到前头去了。洗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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