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靠着他胸膛说:“去你那,好么。”
陈恕微顿,姜醒眼睛弯了弯,淡淡地朝他笑了笑,“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停了下,又说,“后天,我要回家了。”
陈恕听完久久不动,姜醒以为他没听明白,解释道:“我回去,可能要晚点回来,会有好多天见不到你。”
她从他怀里出来,站直身体,等他回答。
陈恕看了她一会,点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姜醒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陈恕说:“我要上去一趟,你在这等我。”
姜醒上了楼,陈恕在酒店门外等着。
夜晚偏凉,风从背后吹来,陈恕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望着空落落的酒店大堂,心里盈满复杂滋味。翻来覆去斟酌一天的措辞,仿佛已经不知不觉地烂在了腹中,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样矛盾,这样优柔寡断?
事实上,他的执行力一向很强,做了决定的事,从来都会在计划好的时间内付诸行动,读书时没有拖过一次作业,工作了,也力求以最快的进度完成任务,他的日程本满满当当,逐条逐件都按时完成,每一个日期下的每一项都打上对钩,唯有这个……
写上去三天了,毫无进展。
短短的六个字,每次翻开日程本都会看到,利刺一样戳在眼里。
今天来找她之前,他看了很久,再一次下了决心。
但现在看来,都是徒劳。
见到她,什么决心、计划、执行力,都没有了。
姜醒很快下来了,握住陈恕的手:“走吧。”
这个时间,即便是繁华的城区,道路也相对通畅很多,出租车很快将他们送到了地方。
上了楼,屋子里有些闷,姜醒脱掉了风衣。
陈恕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姜醒喝了一口水,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已经洗过了。”
陈恕洗澡时,姜醒没事可做,就在卧室里翻书看,仍然是那些建筑方面的杂志,她随意拿起一本,走马观花地翻了翻,翻到第九页,手停住了。
她看到了陈恕的名字。
那是一个关于绿色建筑的采访,一共介绍了三个建筑和它们的设计者,姜醒看到陈恕设计的是一个体育馆,那时他还在读研二,半工半读,却已经在事务所独立做这样的工作了。
姜醒看完了整篇采访,想起了很多事,有最近的,也有以前的,她甚至想起了五年前与陈恕初相识的时候。
姜醒发觉,她对陈恕的事知之甚少。
她没有刻意问过,陈恕也不曾主动与她谈起。
就像这次,如果不是她被人绑了,也许他根本不会跟她说欠债的事。
姜醒合上书,起身往外走,陈恕刚好洗完澡进来,两人在门口碰上。
陈恕穿着灰色的长袖衫,头发湿漉漉的,姜醒看了一眼他的脸,觉得他似乎瘦了不少,棱角更加明显。
她回身从床上拿了毛巾给他:“头发擦擦。”
陈恕擦头发时,姜醒去客厅拿回自己的风衣。
她从风衣口袋摸出一张卡,进屋递给陈恕。
陈恕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盯着她手里的蓝色□□看了一会,抬起头,以眼神询问。
姜醒说:“密码是我生日,860803。”
陈恕一顿,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借了别人的钱吗,这里有,你先还了。”姜醒把卡塞进他手里,但只过了一秒,就被陈恕捉住了手。卡又回到她手里。
姜醒皱着眉看他。
陈恕的眼睛乌沉沉的。
姜醒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严肃。
她想了想,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是欠了钱吗,我这里刚好有,先还掉比较好。”
姜醒虽然挣钱不多,但花销也不多,没买房,没买车,除了基本生活,没有别的开支,这么些年过下来倒也攒了一笔,不算太多,但还掉陈恕的债还是可以的。
然而陈恕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嘴唇,很多声音一齐跳了出来,把他的脑子搅得乱轰轰。
“……你害姜姜伤成这样,怎么还有脸来?”
“我是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这样的人的。”
“你能给她什么,你只会拖累她……”
“……你真的在意她,就当帮个忙吧。”
……
……你只会拖累她……就当帮个忙吧……
姜醒看到陈恕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陈恕,你……”
“我们分手吧。”
姜醒手一颤。薄薄的磁卡落到地上。
屋子里静到极致。
几秒之后,姜醒的手垂下来。
“……我没听错吧?”她问。
陈恕垂着头,沉默许久,低声:“嗯。”
姜醒有一瞬没说话,等思绪平稳一些,才说道:“给我理由。”
陈恕紧攥着手,不说话。
姜醒看了他一会,慢慢说:“我不大懂,是因为我给你这张卡?可我已经解释了,我没有看轻你或侮辱你的意思,这是一笔闲余的钱,我用不到,而我知道你需要,老实说,我不想看你因为这些债着急工作,每天加班,我会心疼。但你如果真的不愿意接受,那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
她的声音低缓,却郑重,每个字都像千钧大石。
陈恕被这几句话敲得生疼。他抬起了头,看向姜醒的眼睛,她的目光看上去很平静,但这平静里裹挟了种种复杂的情绪。
“你还有别的理由?”姜醒问。
陈恕脸色微白。
姜醒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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