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能捡回性命,也才能……重新开始。”他纠著眉直直看著我:“就如此?你便放下楚王了?”垂眸看著自己交叉的十指:“……是他不要我了……”
“是他亲口这样说过的麽?”心里绞痛著,我轻轻摇头,若墨子渊亲口说了那些,如今怕是早已行尸走肉了罢。“那便是你放弃他了。”我惊讶抬眸看著他,我自嘲一笑摇著头:“不,该是说,他也不会再接受我了。”
叹了口气站起身:“不说我了,说说你的罢。”祁玉珩走到我面前看著我:“怕是说了我的事,会叫你後悔。”我轻笑:“如今我这样,还有得後悔麽。”他背著手抬头看向明月,“待我缓缓,明日若你还睡不著。”
祁玉珩对我笑道:“便相同时辰再来此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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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走去後院的路上便遇著了祁玉珩。
他见我便颔首笑笑倒没说什麽,沈默著并肩走向院落坐下,我轻笑道:“水都备好了呢。”祁玉珩微微一笑:“右手边那壶子是女儿红。”我听罢倒了杯放在他跟前,然後也与自己斟上了一小杯,他笑道:“勿贪杯,别把我的份也喝了。”
我抿了口,确实有些烈,便眯眼让它自己慢慢滑下喉头去。祁玉珩见我这样便沈沈笑笑,“担心有些多余了。”没好气瞟了他一眼,便叹了口气:“宁国女孩卖身入宫。”举杯又抿了口,尔後对他笑道:“如何就被你瞧上了。”
祁玉珩摇摇头笑道:“岚姑娘倒直接明了……我开始总是见一个小婢整天受罚,觉得有些新奇,後来发现她似宁可受罚,也不愿意学乖,所以偶尔会寻她说说话。”顿顿叹息:“当时她是阿筠府里头的,由於阿筠是幼子,他娘亲生了他後便殁了,多少有些不受宠,也无人照看。”
“寻思著那小婢怕该是总护著他,因此受了委屈,我清查後发现确有此事,便整顿了下人,点了她做姑姑,想来也多少有些权可以护著阿筠。”我点点头,也想明白了为何那时见祁炎筠会那般听祁玉珩的话。
他叹气仰头一口饮光了杯中的酒,然後又斟了杯继续说道:“既她做了姑姑,自然也会管到我府里的事务,久而久之……我……”见他垂著眼似有些不好意思,我故意拉长著调子‘哦’了一声:“所以你就假公济私的让人家姑娘来‘照顾’你了。”
他擦了擦鼻尖摇摇头笑道:“也可以这般去说吧。”见他这样大方承认,害我有些好笑,便点点头道:“好了好了,继续继续!”他闭眼蹙眉:“可是阿爹知道了。”我微怔:“知道了不好麽,刚好收了她不就成了。”
他摇摇头:“阿爹十分在意晋国展途,而我作为一个世子,自然而然需要被牵制婚事。阿舞她……作为一个宁国落难的女婢,阿爹认为,就算收作妾侍,都是不可的。”我蹙眉:“是如何,瞧不起我们宁国女子了。”
祁玉珩微怔:“抱歉!我相信阿爹也不是此意,只是……”我摆摆手摇头道:“连收作世子妾侍都觉得丢人,没什麽好解释的。”我嘟嘴,像墨子渊他就不会……咬咬唇,仰头干了那杯酒笑道:“所以晋王就让你放弃她了不是。”
他点点头叹息:“那时我……冲动之下,在朝堂上启奏,要放弃世子之位。”我诧异看著他,他这般还真真非一般的冲动,此举不单会刺激了晋王,让他自己丢了前途不说,连阿舞也会一同遭殃……
他死死抿著唇,取过茶杯倒入酒水,一口喝了。我连忙想开口阻止,然而又如何能去做,便只好静静的看他滚动著喉结,将那样烈的酒用一只茶杯饮了个干净。“那时……”祁玉珩此刻嗓音已经带著颤抖,“阿爹要将她赐死,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赶忙修了本折子,说自己顿悟了,要……将她……赶出宫去。”
“而因为害怕面对她,我两日都未回府,当我……”我清晰的看见他垂下的眸子中闪动著水光,“当我……”我安静的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轻声道:“先缓缓罢。”
良久,空气中都是缄默著,突然思来也可笑,本一直觉得自己有多麽凄苦,原在这世间,也不过尔尔。
“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我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走著,然後在她房里找著了她。”祁玉珩握著酒杯的手轻颤著,慢慢喝了一口酒:“冰冷的身子,跌碎的瓷杯,以及身旁,我写给阿爹的折子。”
我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个低著头的男子……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呵。”一滴泪从他垂著的眼中滴落,“我不懂,实在是不懂,她是抱著一种什麽心情,饮下那杯毒酒。直到阿爹告诉我,毒酒和出宫,不过只是给她的两个……选择。”祁玉珩抬头看著我,轻声道:“阿舞,能不能告诉我,为什麽要,放弃了我。”
说罢他眉间皱起了深深的川流,抖起了肩膀,咬著牙带著鼻音握拳道:“……为什麽……”
(10鲜币)第六十七章
我看著祁玉珩就这般,借著酒意在我跟前哭得似个孩子,就像天地间此刻寂静无人,只有无尽的苦痛陪在他身旁。
隔过石桌上的瓷具,我伸手轻轻的拍在他的头上,祁玉珩那封折子里头的话,应当是有多爱她,便写得有多伤她。那份浓度和内容,只有他一人独自吞噬著,没有解释的勇气,没有再见的机会,便如此……永永久久的天人相隔了。
“抱歉……”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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