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沾沾自喜之余越发勤修,殊不知到了第六层便再也进不得,堪堪半年过去,丹田之气依然如碗口,不论如何运气汇聚,内丹也不肯扩张,庄姜心急请教,玄澈也只淡淡回了句:“道心不够。”
说起来也蹊跷,自从那日测得自己火木双灵根之后,这位玄澈先生对她越发冷淡起来,于修为之道更是惜墨如金,只言片语之后便速速敛口,二人相对,多冷然沉默,庄姜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磕磕绊绊地修到了第六层,多亏她自幼便因母亲终日陷入不得夫心的忧伤,父亲唯知与二娘风月无边,幼弟无人看顾,成长之路从无多少辅助,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子,因此这修道之路固然少有指教,却也仅凭己力战战兢兢走得下去。
道心不够!
先生不言,庄姜只好自己悟,如今经过弟弟提醒,突有所悟。入夜,热烈烈的洞府里,少女对男子施施然作揖,然正襟而坐:“先生说我道心不及,我已有所悟。”
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能悟到什么?玄澈不信,但也有些好奇,微微抬眉问道:“何悟?”
“道德经言: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庄姜起初修真到之心不纯,求解梦有之,求天道有之,两厢混杂,趋向不定,故迟迟徘徊于六层,不能进益……”
“哦?”玄澈万万没想到小姑娘聪慧至此,居然悟到了很多筑基修真之所不及,他沉吟半响,问道:“那你现在修道,可是为何?”
庄姜想起白日里幼弟那故作老成的样子,咬了咬嘴唇:“为解梦。”
“解梦……”玄澈念念,原来她并非要从此修真,而只是解脱这梦魇,再回红尘之中,没想到那边的凡人世界,对她如此重要,玄澈突然,若有所失。
庄姜见玄澈不再言,也习惯了,遂继续走到角落处,盘腿打坐,她既然已悟到初始之心,识海中便分毫皆辨,运气于丹田,周行经督二脉,突然感觉眼前开明,内视于心,丹田宛若新天新地,天空万里,群山环绕,波涛荡漾,再睁眼,神识已开,练气第七层!
此时再打量眼前男子,便突然看清了他的伤痕所在,起初肉眼凡胎,只看到汩汩流血的伤口,伤口止住以后,似乎渐渐恢复如初,可玄澈一直无法动弹,不眠不食却也不死不灭,庄姜知必是修真缘故,可男子不说,她也不好多问,此时有了神识,见男子的伤口处有绿色盈动,不一会儿就在周身八脉中运行,每到某点便撕裂静脉之气,原来他要日日夜夜受此苦楚,怪不得如此冷漠少言,庄姜念他指点之恩,心中不忍,问道:“先生,我已到练气七层,练出了神识,你……身上的绿光要如何去掉?”
多日相处,她知男子心气高傲,自己如明言帮忙,怕他负气拒绝,因此直言相询。
玄澈斜藐她一眼:“我身上的伤为高阶魔君所种之蛊,你……是去不掉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庄姜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立刻起身,对着先生施了一礼:“先生,得罪了。”说着,也不顾男子有何表示,隔着衣袍把他扶起,坐在身后,双掌交替,闭眼摸开神识,看清绿色荧光此时正在中督脉正中,收敛一口灵气,变掌为指,向那绿点戳去,……
只听玄澈“唔”了一声,身子一震,心下大惊。他身上的伤,是元婴后期大魔君偷袭所种,幸亏自己的功力深厚,才未曾立刻魂飞魄散的陨落,可也静脉尽断,形同废人,这些日子一直运气疗伤,也不过把外伤符合,内在之蛊却无论如何扑捉不出,这少女修为如此之低,居然能戳中蛊处?
哦,心电转念间,他明白了,那魔头唯恐他功力深厚,恢复内力,在把他抛入此处时把结界级别设置成最低的练气界品,他的功力既然被降解到练气修为,那么本身内在的蛊毒之力也相应地被降解到练气之层,那少女又是纯阴体质,火木之力与他修炼的寒冰水土之功相生相克,故尔……
有救了!饶是玄澈素来淡漠无情,知道居然可以活下去时,心头也燃起几分快乐的跳跃,感觉那少女的手指,清凉如水,绵绵如玉,灵动如蛇地在自己身上周行,一点点,一滴滴,身上的感官就这样有了丝丝觉识,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那紫衣倩影,一口一个“先生”,恭敬守礼却又不为所拘,稳健沉着而又积极有为,十三岁,堪堪豆蔻年华,肤白映雪,眉眼如画,端庄自在,凌然正着,哪里是什么供人采补的炉鼎之材,分明是上神菩萨的正大仙容……
不经意间,男子那绝世谪仙的冷容上露出了一闪而过的温煦,如风吹过花骨之蕊,在岁月的陶冶里,淡淡盛开。
第一卷人间道第五回不知所起
《易》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乾表天,坤表地,坎表水,离表火,震表雷,艮代表山,巽表风,兑代表泽……”
烈焰融融的洞府,白衣男子盘腿而坐,对面,紫衣少女恭谨合掌,倾心聆听。倏忽而过,一年岁月,少女练气界品已呈十层大圆满,男子体蛊亦被彻底清除,洞府种种便已在神识之中——这是一个专门针对玄澈水土灵力而相克生出的“八卦火焰阵”,若想破阵,必要找到阵眼所在,而破阵之力向,相克,则正向,相生,则反向。
“先生,我是相生,您是相克,是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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