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元神的地方。
看来,必须潜入他的意识里去搜寻。
我在屋子四周设下坚强的结界,双手与他交握,我将他给予我的法力溶入魂魄,随后自然流入他的沉睡的意识之中。
迷宫,他的内心有如迷宫千回百转,面前似乎条条都是出路,反而无路可去。我无力地看着面前的去路,哪一条,才是通向他的真心?
我凝神静思,魂魄里有什么隐隐跳动,仿佛在和什么起着共鸣,我判断着这共鸣的方向,慢慢前进。原本广阔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我发现我走入了一片浓雾之中,一回头,来路已经消失。
但那强烈的共鸣就在这里,我想我已经非常接近小黑的本体,只是被困在这一片的迷雾之中,不知道我找的东西究竟在哪里。
我在迷雾中摸索,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我开始着急,我不知道现在离一百八十天的大限还有多久,我所作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我发疯了一样地找,但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轻飘飘的雾气。
到底过了多久,一天,两天,三天?
我终于绝望地喊起来,“小黑…”
我的声音在这里散开,回音一层层传递开来,一声声的小黑远远近近,把我想喊的名字不停息地喊了出来。
迷雾瞬间消散,眼前豁然开朗。一只金色的羽毛,就端正地飘在眼前。灿烂耀眼的羽毛,天下奇兽的羽毛,充满法力的羽毛,是他最后的三分之一。
我战抖地把它纳入自己的魂魄之中,温暖的气息,涌动的力量。
有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
“再喊一次吧,用你的声音喊我的名字。”
“让我回到妖魔道之后也能想起来。”
“我的名字是你唯一给我的东西。”
“从此不会再有人这么叫我。”
“以后就没有你了。”
……
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我逃一样地脱离了他的意识,带着他剩余的羽毛,回到自己的身体。
眼一睁开,就看见他的双眼。
小黑只是看着我,深深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视线没有移开。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看着我,直直的视线,仿佛不再需要看别的任何东西。
没有发出声音,他似用眼睛呼唤我。
我一定是生病了,竟然这么想。
“睡吧。”我说。
言咒的力量因为我远远凌驾他之上的法力而无敌。
话音刚落,他已经呼呼睡着。
睡吧,比较不痛苦。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容,就看着,直到第一百八十天到来。
设下保护他身体的结界,我换上一件新的白色长袍,系上那红色的宝玉,我站在他床前,“别怕,你很快就自由了。我消失后半个时辰,我约束你的法力就消失。你可以留在人间,直到厌倦了为止。”
我说着,知道他听不见,然后我走了。
只是,每一步,都很艰难。
如我所想,于镜就站在门外,没有说话,只是领我到了平心崖的最高处。
“我会怎么被世间排除?”我终于先开口。
“你会遭到天眼雷霹,ròu_tǐ粉碎。”于镜没有回头,“历史上有过好几次的记录,就是俗称的天罚了。”
“天罚不是上天惩罚那些罪大恶极又无人能制服之辈么?”
“上天哪有这个闲工夫。只是恰巧来从妖魔道通过各种途径来世上的,都是法力高强又性格乖僻嗜好血腥的家伙罢了。”于镜淡淡地说,“若不是典墨和我们有约束,多半也是祸害一方吧。”
说话的功夫,已经登上了平心崖的山顶。
出乎我意料的是,广阔的白玉台上,许久没见的师姐云钗也在,身后还有个一人多高的紫金炼丹炉。奇怪,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看看我,看看于镜,叹口气。
我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于镜,透露出为什么她也在的意思。
于镜含糊地说,可能用得上,所以叫上她。
虽然是奇怪,虽然知道于镜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懒得再管了。他于镜再厉害,也不可能阻止天罚吧,我可以从这些扯也扯不断,理也理不清的纠葛中解脱了。只是心底的不舍,我假装没有发现。
站在山顶极目四眺,天高云淡,数日来郁闷的心情大为舒缓,过往故事皆已过去。
想起我曾说过的话,如果世间真无他立足之地,大不了我李梳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他!
暗自苦笑,果然还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正午,根据历史上的记录,所有的天罚都在正午降临。我慎重地取下从不离身的红色宝玉,递给于镜,“给小黑吧,算是我活过的见证。”
“你太善良,不适合以平心崖弟子的身份死去,我从现在起,逐你出师门。”于镜接过宝玉,说道,然后他默默和云钗退到高台的角落。
也好,我想。
此刻正是晴空万里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呼啸不知从何而起,顿时平地狂风大作,天空乌云汇集,黑压压的云层堆积而上,转瞬之后在天空盘踞成眼!
那乌云汇集而成的庞大眼瞳内云层迅速翻转,雷光隐隐可见。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突然好想再看看小黑,记得我住的是山的南面,正要转头面向南方,一道无比闪亮刺目的霹雳冲破天际而下,正中我的身体!
来不及思考,不觉得疼痛,我自己看到自己化为烟尘,弥漫盘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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