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把同性恋这几个字压到最小声。但藤原一听马上变恋,先是慌忙东张西望,然后就粗鲁地抓起甲斐谷的手走出办公室。
甲斐谷被带到位于业务促进部隔壁,平常几乎没在使用的资料室里。这个约六坪大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满满覆盖着墙壁的六座大书架。除了入口之外,通路狭窄得只能容纳一人经过。
[你、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常识!在那种地方说s、s……]
藤原似乎怎么也说不出这两个字。
[你怎么说得出那么羞耻的话!]
[我有请您换地方啊。是您叫我在那里讲的。]
藤原扶住额头。半晌沈默后,忽然恼羞成怒似地低声怒问[有什么事快说!]不爽起来的甲斐谷开口。
[当场有聊到做爱的事……我是有否认跟您做过,但那家店的老板却说[明明是一对恋人,不做爱实在太奇怪了。你把他带到舞会上来,我会好好帮你料理他]。]
除了眉头之外,藤原的嘴角也抖了起来。那种愈演愈烈的愤怒虽然令甲斐谷胆怯,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不可。
[舞会本身是没什么。但是那家店的老板……那个……好像对我很有意思,还说要当我的男友候补。但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能接受他,所以只好请您跟我走一趟,让对方知道你是我的恋人。或许他就会放弃了。]
藤原既没应和也没有回答。冗长的沈默过后,他那张形状优雅的薄唇终于开启。
[你的意思是,要我到处宣扬自己是[同性恋]吗?]
[呃,简单说是这样没错啦……]
在听到一声巨响的同时,感到腿间有风的甲斐谷往下一看差点缩肛。藤原的高级皮鞋穿过了自己腿间,踢上背后的门。
[你这个王八蛋给我让开!]
从来没听过的低级骂声,从他那张美丽的嘴唇中进泻出来。
[为什么我要因为配合你无聊的人际关系而蒙羞?]
[您说得对……但事到如今真的说不出实话。]
[为什么不能说?就说我们只是单纯的上司下属关系。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甲斐谷双手一摊。
[那请问一下该怎么解释捆绑呢?]
[那是你加褚于我身上的恶劣暴力。诚实说出来就行了。]
藤原那种好像坏人都是他的语气让甲斐谷火大。
[你说那是恶劣的暴力,但是谁先把我的数位相机丢到河里!]
甲斐谷指着藤原怒骂。对方只是冷笑一声。
[谁叫你要拍照威胁我?那是必然的报应。]
必然的报应?甲斐谷咬牙切齿起来。
[那是因为你不采用龙的设计。明明市调那么受好评,其他职员也都举双手赞成,就只有你一个人老是强调不行啊!]
[即使现在我也不认可那个设计。]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到最后简直像彼此威吓的疯狗般互瞪。在这样的紧张状态下,先把视线移开的是藤原。
[再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走开!]
挡在门前的甲斐谷被藤原粗鲁地推开,背还去撞到书架。装做没看到的藤原自顾自地准备开门。
[好啊!]
甲斐谷扯着足以让外面听到的嗓门大叫。藤原回过头。
[我去说实话。就说你是因为自己的半边gāo_wán照被我拍到后,恼羞成怒动手动脚,我才必须把你绑起来。这么说就行了吧!]
僵硬着脸部肌肉的藤原仍旧笑说:
[随你便。被不认识的人知道我也不痛不痒。]
那家店的客人的确不认识藤原,就算听到也是当场笑笑就过去了。甲斐谷握紧双手。实在很不想再搬出那一招,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废话少说跟我来就对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的丑照寄给全公司的人看!]
好不容易占上风的藤原,眼神有明显的动摇。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现在居然又拿出来要挟我,会不会太卑鄙了!]
甲斐谷咬住下唇。藤原说得对,他的确是卑鄙,但此刻不能退缩。
[这、这是另一椿交易!]
[什么交易!你别随便说说就算数!]
[我说交易就是交易!]
两人足足花了十五分种争执交易或卑鄙。结果面对怎么也不肯让步的甲斐谷,先放低姿态的是藤原。在前往[.s]的计程车中,藤原极力往车门边坐,面对着窗外一语不发。被人挖出丑事还得去不想去的地方,也难怪他不高兴。刚开始,喜欢跟乘客聊天的中年司机还问[两位是要去应酬还是联谊啊?],结果感受到车内的冰冷气氛后也识相地闭嘴,一路默默地开到目的地。
车子停在商店街前。甲斐谷走在前面,藤原则远远跟在五公尺后。到了[.s]店门口,藤原伢异地看着印有店名的金属门牌。
打开门进去,发现内装跟之前完全不同。墙壁上贴满了亮晶晶的丝带,天花板挂着颗大玻璃球。充满了只在老电影中看过,令人怀念的七o年代迪斯可气息,播放的音乐也都是舞曲。
店内约有十来位客人,那种所有视线都往自己集中的感觉有点恐怖。
[甲斐谷——你来啦?]
友晴从吧台里飞奔出来,扑抱住甲斐谷。
[你、你好。]
还没完全感受到那隆隆肌肉的触感,友晴就立刻松开了甲斐谷。
[你好,欢迎光临。]
友晴对着藤原微笑,藤原也面无表情地回礼。今天的友晴一身纯白西装和闪着白光的皮鞋,里面是件有着几何图样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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