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拖出去!”齐大明怕他们再闹下去,萧进会把自己叫人怎麽逼迫折磨他的事给抖了出来,催著手下人把萧进拽出门了。
“他算个什麽东西……”陈之远直到萧进被带出去後,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可是他胸口痛得更厉害了,最後陈之远更是连笑带骂地呕出口血,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三十二
毕竟是有钱有势,陈之远後来又给急忙抬回了医院抢救。他昏睡了两三天,输液吃药,医生们侍候得周周到到,再加上他本来就年轻体壮,身子倒也慢慢恢复了起来。
“这都几号拉?”
“还两个星期就春节了。”
阿浩这几天负责在医院照看陈之远。看他醒了刚准备叫人进来,陈之远却摇了摇头。
“让我静静。”
就要过年了,陈之远没想到日子过得这麽快。好像前些时候他才和萧进说过一起回老家的事,那时自己高兴地盼著过年到,象个小屁孩,可现在一转眼,两人竟已经走得那麽远,还谈什麽一起,不可能的事了。
他恨自己。萧进终於还是当著自己的面把话说了出来。
陈之远怕听到这话,那天萧进一说出来,他是又气又难过,就差没和萧进掐起来。
很早以前,他经常和萧进因为一点小事又吵又闹,甚至打起来。他们互相拿拳头揍对方的胸口,拿手扇对方的耳光,奇怪的是,不管自己有时候做得多麽过分,萧进从不以老大的身份来教训自己,他和自己堂堂正正地打在一起,然後又屁事没有地开玩笑。
那天他给了萧进一个耳光,几乎是不受控制打了对方。陈之远当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以为自己打错了,可後来萧进“看”著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就错了。他试图再挽回两人的感情就是错。
回头太难。
“远哥,你怎麽了?”
阿浩在旁边收拾著东西,刚转过头就看见陈之远脸上蜿蜒著两道分明的泪痕。
“我真是个傻瓜,为一个一开始就是骗自己利用自己的男人象个女人一样又哭又闹,连命也不要。阿浩,你知道出事後,我还跪下求过萧进吗?我求他跟我走,我求他让我照顾他一辈子。我求他,不要不爱我……”
房间里就陈之远和阿浩两人,他干脆就声音嘶哑著边抽泣边说了起来,自顾地说著他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也不管阿浩究竟能不能理解。
“我受不了,我真地受不了他这麽对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爱他啊,阿浩,他一点不在乎。他真是个混蛋……萧进,你怎麽对得起我,你这个混蛋……”陈之远後来拿手捂住了眼睛,闷声闷气地继续哭。
他哭累了才慢慢地睡了过去。梦里仍含糊地说著梦话,无非也是刚才那些。阿浩是个外人,他不懂陈之远为什麽会爱上萧进,也不懂他们之间的爱情到底是怎麽的百转千回,但是他唯一有些明白的大概是,爱一个人太深,一旦遭遇变故,那麽痛的最深的就是自己。
那天之後,陈之远再没在阿浩面前提过他和萧进的事,别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至於他被人伏击的事也就这麽算了,南宋的老大出面和王坤达成了协议,市中区的地盘分给坤帮一半,这就算是了事。
“胖子,我想重开酒吧,以前那地儿,我呆著不舒服。”
陈之远已经出了院了,在自己装修一新的家里的休养著,好几天没去吧里看了。然後突然他就把齐大明这些现在跟他混的几个角头叫到面前,说要把自己的老窝从以前那儿搬走。
“都快六年了,是挺老了,我看是可以挪下。”齐大明点著头应和著陈之远的话,时不时地去看那张冷漠的脸。
“那好,你去办,越快越好。”
都块六年了,当年萧进一手把这儿捣腾了起来,自己就跟了他六年,在身後,在床上,整整六年。陈之远放在沙发上手慢慢捏紧,被往事刺得心口发痛。
老张一家这些日子,也够忙。自从那天萧进被人带走後,他们就一直忧心忡忡,怕出了什麽事。後来,直到都两个星期後了,四处打听萧进消息的老张才在市区的一条街边找到了人事不醒的萧进。好不容易把萧进送去医院,可医生却告诉老张,萧进烧得厉害,已经引发了肺炎,又说身上到处都是伤,肌肉上的严重损伤就不用说了,他身上几处地方包括脚腕的骨头也不知道被什麽给硬生生地弄断了,引发了严重的内出血,结果当天就给萧进下了病危通知。老张一看这情况,就准备去报警了,他知道肯定是那天那些人把萧进整成这样的,可没想到连神智都不清的萧进却一把抓了他的袖子,叫他千万别报警。
不报警意味著这事就得他们自己抗下来,可不能看著萧进死啊,把萧进原先给他保管的卖房子的钱花光後,老张咬咬牙把自己攒的两万块钱全搭进去给萧进看病了。有了钱,事也好办了很多,人送到手术室几个小时才出来。只是初步稳定了病情,要想萧进能保命,那麽还得花钱,医生这麽说了。
後来老张又找人借了钱,总算是凑够了萧进下一步治疗的费用。眼看他的病有些起色了,又是因为钱,药停了。没有一天几百块一支的进口药,萧进的肺炎又开始反复发作,折磨得他整夜整夜的说胡话,咳血。
“算了,老张,别再浪费钱了,还是让我出院吧。”
“这怎麽能啊,钱你别担心,我会再去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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