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随口回答:“油甘叶呀,家门口长着一大片林子,平时摘来卖钱,偶尔自己吃,可惜都吃腻了。”
江纵惊喜地又吃了一个:“嗯,好吃。我们老板刚好打算在北华开几个饭馆,正愁找不着招牌菜,不如就订这个,油甘馅儿饺子。”
“这林子都是你们家的?”
“不,我们五户人家一块儿包的。”老爹一看有肥肉上门,眼睛顿时放光。
“那行。”江纵轻拍桌面,“你们去商量商量价钱,我们老板买这一片油甘林,估计到时候还得雇你们村里人当工人,你们去商量个每亩的价。”
老爹耐着心里窃喜跟江纵打商量:“小兄弟,您替您老板做主,这能行吗?”
江纵抹了抹嘴:“行,我们老板就信我眼光。我听说这油甘叶子生得慢,每年满打满算也就能采五个来月,算上中间枯了的,每亩二十两您看怎样?这还不算雇你们干活的工钱呢,再说了,几片叶子而已,您们要价太贵我们只能选别家了。”
照说每亩二十两绝对算得上暴利了,这些油甘林每年卖叶子打柴统共换不来一两银子,老爹犹豫着不肯答应,又不想放过到嘴的肥肉,说得去跟其余四户人家商量商量,其实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再从江纵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几户人家管事的一会儿就聚齐了,聚着头窃窃私语,像一团嗡鸣的大苍蝇。
江纵似乎没什么耐心,等了一会儿就想走:“我们老板还等着我呢,再晚船不好开。要不你们先商量,我陪我老板先去别的村里瞧瞧,回来再来问你们。”
走了就没戏了,他们哪敢让江纵轻易走,一个急性子的中年男人扯住江纵,陪笑道:“爷,再等等,就一会儿。”
然后匆匆再回到苍蝇堆里。
几人商议出了价格,要每亩二十五两。
江纵皱了皱眉,转头就走:“上万多亩地上来就抬价五两?破叶子罢了,会不会做生意。”
几个管事的赶紧出来拦着江纵,匆忙陪笑:“二十一两,就二十一两。”
江纵思索了一会,才勉强应了:“行,你们出个据条,我去拿给我老板过目,老板按了手印,我再拿银子过来跟你们印手印,行吧。”
几个管事的都点头。
江纵刚要走,老爹过来拉住江纵:“爷,这事儿有准吗,别让我们大家空欢喜一场。”
江纵笑了:“这个好说,这转交油甘林的契纸留了两份,一个给我一个给你们拿着,不成你们去官府告我。”
最终江纵的契纸上留下了老爹的手印,等到钱货两清,剩余四家才能全部确认交接。
江纵特意分开写了转交油甘林和油甘定价的契纸,揣着契纸去码头找了条船,约定明日启程去潮海。
今晚好歹能睡个好觉。
他困倦极了,一头栽进被窝里,顾不上跟乐连多说几句话。
乐连蹭过来,从背后抱着江纵,轻轻吻他颈侧:“哥哥,又回来这么晚,在忙什么?”
感觉到背后乐连缠过来,下面硬涨地硌着江纵的腰眼。
“别闹……”江纵迷糊着哼哼,“别把伤撑裂了。”
乐连亲了亲他唇角,在他耳边呢喃:“和我做……”
江纵不耐地把乐连的脸推到一边:“今天不想,哥真的累。”
乐连失落地把头抵在江纵肩胛上:“一次,求求你。”
江纵勉强睁开半只眼睛,转过来拍了拍乐连的脸:“听话,心疼心疼哥。”
乐连听话地退远了些,连嗅着江纵的味道都让他感到克制不住硬起来,等到身体冷静了些,才悄悄摸到江纵的手,跟他勾在一起。
乐连的手在发烫。
他掀起衣裳看了看药布包裹下的伤口,在不断化脓发炎。
乐连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疲惫地蹭到江纵身边,紧紧搂着他,悄无声息地哀求:“别离开我。”
——
第二日清晨,乐连睁开眼睛,眼皮发热,头脑里昏昏沉沉,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位子,却只摸到一手冰凉的床褥。
乐连蓦然惊醒,一只冰凉的手敷在了额头上,把他压回被窝里。
“纵哥……”乐连挣扎着想看清面前坐的影子。
云行坐在床边,躬身洗了块布巾给乐连铺在额头上:“江公子一早就乘船出海了,临走托我照顾你。”
乐连失望地闭上眼睛。
“放心,他肯定不会不要你。”云行给乐连解开衣襟,把浸透脓血的药布拆下来,用药液冲洗伤口。
乐连默默忍着药液激在伤口上火烧似的剧痛,一声不响地等着疼痛过去。
云行专心给他换药:“他不在的时候你倒还是能忍得住疼的。”
乐连喘了口气问他:“为什么要江纵七天内拿出二百两给您?等回了瑾州,先生只管开口,无论多少银子只要乐连拿得出来,都给您,别让纵哥那么累……”
“他和你说的是二百两吗。”云行无奈道,“这倒显得我是坏人了,是这里一个商人采来的救死草,七天后就枯了,要价二十万两,我只是个云游医人,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的伤是穿透伤,之前又和人搏斗过,内伤外伤遍布全身,光凭我一人的医术哪救得回来。”
“你去盼着你的好哥哥回来救你吧,时限到了他若回不来,或许昨晚就是你们见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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