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走上前,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下来,一边又打听:“龙女诞真是新鲜,我从未听说过,可是每年都有?”
商贩大叔收了钱,更乐意说上两句了,“每年都有,别说你觉得新鲜,我们这儿的人也还觉得新鲜。这龙女诞也才举办了一阵子,今年才是第十个年头。每年一到这日子,家家户户的小孩子最喜欢出来看‘龙女’了。”
“这是有什么由头吗?”薛鹤继续问道。
商贩大叔瞅了瞅两边,探过身,对他们悄悄说道:“我听说,我们村长十年前见过真的龙女。”
“真的龙女?”薛鹤转过身去,正好与雀榕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有了点方向。
“嗯啊!”商贩大叔点点头,“我们镇上不爱跟余江村的人来往,就是因为这事儿。当年我们村长和余江村还是很熟络的,后来村长说他们得罪了神明。那余江村村长不听,从此断了联系。如今想来是是后怕,如果不是真的得罪了龙女,那村子里的人怎么会越来越少,渔市没有以前那么繁荣了。”
两人还未来得及多问,身后出来传来唢呐锣鼓的声音。
商贩大叔笑眯眯地指着不远处,道:“喏,那就是‘龙女’了,‘龙女’来了。”
第34章
身后锣鼓喧天,到处唢呐锣鼓,吹奏着‘天上乐’。‘龙女’高高坐在轿抬上,脑袋上贴着一对小角,精致的小脸蛋上在眉心点了红。他手抓着底下的蒲团,木讷地一动不动。
这脸蛋虽然精致,可终究棱骨分明,是个半大的男孩子。
“这是我们从戏班子请来的,长得够俏吧?”商贩大叔在那边吹嘘,回过头来又看看两人,笑吟吟道,“不过自然还是比不上两位公子的。”
二人就这么听着,也没回过头,看着眼前一群人阵仗浩大,热热闹闹地沿街而来。
边上还有不少带着小孩子的父母,他们教孩子将手上的小布偶递过去给“龙女”,口中还朗朗有声:“龙女保佑,龙女保佑。”
“为何是个男孩子?”薛鹤疑惑地看着那众人吹奏鸣锣。
商贩大叔笑道:“祈福这种事儿,阴气重,我们这儿都会找个男童来。女孩子不行,容易冲了神明。”
“祈福怎会阴气重?”雀榕问道。
商贩大叔解释说:“大概龙女不喜欢吧?之前找了几个女娃娃,全病了。”
见着那仪仗队要走,二人没有再多问,跟了上去。跟了一路,倒是什么也没看出花样来,只是个祈福活动,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二人坐在客栈里吃了些东西,就听那客栈里的掌柜说,在前方不远处还有个放花灯的小河,叫定缘河,那边也挺热闹的。
二人走到河边,只见旁边石碑上还写着字。薛鹤忍不住上前打量,朗朗念道:“缘定镇,定缘河,缘定三生。”
“看来便是此处了。”雀榕道。
薛鹤莞尔道,“这石碑写的可真是妙。”
定缘河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边上的小商贩举着花灯叫卖,两人问了问,今日生意比前两天要好许多。
那小商贩一边埋怨前些日子连连大雨,一边又庆幸今日出了太阳。
“不过,真是难得的好天气,这儿每回龙女诞,都下雨,一下就是一个月。”小商贩说,“偶尔放晴,这里的少男少女来祈福的就更多了,也就做这么几天生意。”
“是吗?”薛鹤拿起花灯打量,一盏荷花灯,没什么不同。
小商贩见状,连忙说道:“两位来一个不?我这儿的灯,遇上了大风大雨都不会打翻。祈福可灵了,若是求姻缘,那就更灵了。”
瞧那小商贩挤眉弄眼的模样,薛鹤抿抿嘴,扇子抵在唇边偷偷瞄了一眼雀榕,掏出钱准备买下。
雀榕阻拦他,说是这灯遇上风雨定然会翻的,找什么乐趣。
“图个好意头,祈福重在心意。”薛鹤乐呵呵地买了下来,还好奇地问雀榕,“这要怎么祈福?”
边上小商贩还问着,要不要写什么字,却被雀榕拦了下来。雀榕睨了他一眼,跟那小商贩借来了火折子。
二人到了定缘河旁,雀榕将火折子递给他,解释道:“点上花灯,放入河中便是了。”
“哦?”薛鹤兴致冉冉,心中阴霾也一扫而光。他故意拿着火折子瞧了半天,“这个小木桶这要怎么点?不如我用法术点上?”
“诶——”雀榕拦住他,然后拿过火折子打开,“这样就可以点了。”
薛鹤一副“受教”的模样点点头,打量着小郎君,故意道点不上去,“这似乎不太行?为何我总是点不上去?”
“薛公子可真是个不食烟火的贵族子弟。”雀榕接过手,蹲在水边的衣摆已经被浸湿了。
薛鹤捧着那小荷花,眉眼都弯到一处一去了,“小郎君这么会照顾人,哪里需要我会什么?”
河水潺潺,平静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吹来的煦风暖了所有人的心尖儿。耳边上,有不少男男女女嬉笑怒骂的声音,各种打情骂俏,春色无边。
“咚——”地一声,雀榕手上的火折子掉到水里去。
“哎呀,糟了。”雀榕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火折子已经没了踪影,“这可如何还给人家?”
薛鹤低头笑了笑,一挥袖子,那火折子便从水里浮了上来。他拾起后,吹了一口气,这火折子又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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