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停下脚步,我问肃喜与王府的老管家:“他为什么不让别人碰他?”
双双摇头。
老管家看我表情不善,补上一句:“之前小王爷练功受伤都是肃真将军替他上药的,也没见小王爷有什么排斥的举动。”
“那今日是为何?”难道被马蜂蜇伤让他觉得丢了面子?
肃喜突然小声得接近自言自语道:“之前,我父亲总是半夜,趁少爷睡着了才去给他上药。”
“父亲说,少爷小时候跟老王爷一起学功夫,总是被老王爷揍得很惨,慢慢地他就不让别人碰他,特别是老王爷,牵手都不让。”
估计我的眼神有些可怕,肃喜瑟缩着垂下脑袋,眼睛滴溜溜地往地下走,我没忍住一巴掌敲上他的脑袋:“之前为什么不说?还硬要给他擦药?”
他哆哆嗦嗦地嘀咕:“我才想起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皇上?昨晚给他守夜,他哼唧一夜都没消停过。”老管家问。
“汤药总能喝吧!让太医给他配几味有利睡眠的药。”
第23章
翌日下朝,我赶去看他。
王府比昨日安静许多,屋里只有王叔,他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悄悄掀开衣服露出他的肩膀,伤口不再肿得发亮,药膏正在起效安抚他的疼痛吧。他的嘴唇还是干涸得像裸露的河床,额头沁出细密的虚汗,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我拿起榻前的净布,轻轻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无法对他生气,即使他用刀刺进我的心口。
肃喜端着汤药与药膏进来了。行礼后,他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皇上,今早儿少爷醒过一次,说感觉好多了,只是喝过药后又睡了。”
我点点头。
肃喜想要叫醒王叔喝药,没有叫醒。
“许是药效还未过,直接涂药吧。那种药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掀开青云缎被,肃喜与我合力褪去王叔身上的白绸衫儿。他整个后背都是密密麻麻的蜇伤,大片的赤红触目惊心,我尽量轻柔地游走在伤口之间。
猛然间抬头,发现肃喜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背,我忍不住扬扬眉毛:“我在这儿就好了,你下去吧。”
肃喜退下没多久,我发现手指下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他醒了?我的心悬在半空。但是他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我定定神,继续擦药。
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有时没控制好力道下指稍稍重了些,那具身体会不经意地微微颤抖。但他呼吸不变、一言不发,直到结束。我拉起褪至臀部的白衫儿,盖住伤痕累累的后背。
他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瓮声瓮气地:“还疼吗?”
“疼,正好踢中我的胸口,你给我揉揉?”
半晌,他不情不愿地伸出手,脸还埋在枕头里。
我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放在我的心口。他的手掌,甚至整只手臂还是僵硬地微颤,我笑着放过他:“骗你的,早就不疼了。”
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在床头朝我的方向摸索,摸到我的右手。他牵着我的右手靠近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转头,轻轻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快得连脸都看不清楚,又转回去,重新埋进枕头:“对不起。”
手背上好像着了火,身体却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我坐在凳子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刻意控制速度与音量,生怕惊动什么。
从那以后,我就不叫他王叔了,一直陶安陶安地叫着。起初他还会嘀咕两句,我就亮出右手在他眼前晃晃,每次他都咬紧下唇把脸憋得通红。几次过后,他不再提出异议,自认为默许。
王伯意外去世,昔日骁勇善战的将军们如同失去父母的孩子般惊慌失措,在西北战场上节节败退。不仅是我,许多大臣都意识到王伯多年领导下在军队中埋下的潜在隐患。大臣们暗中活动,请陶安挂帅。我清楚请他去安抚西北军是最迅捷有效的法子,但是我也知道那些大臣心中的小九九——这些老臣哪个不是跟王伯斗了十几年?而且,我私心不愿与他分隔两地。
他还是站了出来,要去西北,要让羯赫人付出侵犯我朝的代价。出发那日,我在王府中为他披上铠甲,他抱住我,在耳边悄悄许诺他一定会打败羯赫与回回,让我不要担心。
我踮起脚,亲上他的嘴唇。他挣脱我后退几步,捂住嘴,惊慌的眼神飘摇地捕捉我的眼睛,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告诉他,朕盖章了,你不能违约!
我对他怀有yù_wàng,但他还没开窍。从那时我就应该看出,他跟不上我的步伐,但我却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只是害羞。
西北不断传来好消息,王叔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野蛮生长着,当初将他视做提线木偶的大臣们发现自己玩脱线,又开始躁动起来,从粮草后勤开始做起文章,甚至悄悄在西北军中安插杀手等待时机暗杀陶安。为了安抚这帮大臣,我娶柳相的嫡女为妻,正是用钱之际,却还是东挪西补将册封典礼办得风风光光。
大婚过后,粮草官来报他们顶着重压终于恢复西北粮草兵器后勤补给线的正常运转,我扔掉奏折,冷冷一笑,拿起抵抗羯赫的表象下,西北军中的杀手被悄无声息地除去。但还是没有逃过陶安的眼睛,羯赫与我朝签下和书后,陶安无视我让他回京的家书,去了北境大帐。之后两年,辗转在北境、东境以及西北,罢老将启新人、变着法儿地演练驻军。起初,群臣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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