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君昱顺着安茨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景旭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问道:“怎,怎么了吗”
反倒是安茨疑惑地看向他,然后明白过来,摇头:“没有,就是发现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景旭摸着脸想了想,根据他的脸来联想,最后也只能想到他家雄父:“是说我和雄父?奶奶说是我们虽然五官长相都差不多,但是我比雄父显得开朗,你是不是觉得我看着稍微胖一点,我也觉得,奶奶说是婴儿肥,我觉得就是小时候吃的太多了。”
“不是。”安茨听着景旭一张嘴嘚嘚地吐出一串话,吐出两个字,打断了景旭打算再回忆一下小时候吃过的各种佳肴和零食。
“那是什么不一样?”景旭一向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旺盛求知欲。
安茨沉默下来,目光躲避似的移动到一边,十分眼尖地发现了一名从手术室刚露出个鞋尖的医虫,毫不犹豫目不斜视地笔直走过去:“情况怎么了?”
那名医虫显然没有想到会有雄虫堵在门口,他半个身体还没出到门外就差点撞进安茨怀里,虽然安茨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立刻退后拉开了距离,可依旧挡不住在两边围观两名年轻雄虫的雌虫们羡慕的呼声,和医虫瞬间羞涩发红的脸庞。
安茨更加沉默地站在原地。
景旭从背后看见安茨握拳的手掌,作为一名年轻的世家雄虫,安茨似乎在面对雌虫这件事上有着出乎景旭意料的生涩和紧张。
但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景旭这时候大步跟随上心上虫的脚步,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笑容满面的婴儿肥脸蛋,挡住了心上虫半个身子:“这位漂亮的医虫哥哥,我们真的很担心里面的雌虫,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们情况吗?”
作为码伊星为皇室和各大世界服务的医院,这里的医虫们即便没有更高崇的身份,但见过的各个皇族、世家的虫绝对不少,这只医虫自然也一样。
医虫见过景宸首座,也见过景宸首座家的雌侍,只是景宸首座来得少不说,来了基本都是目不斜视,对于其它雌虫冷淡又疏远。所以医虫在乍一见到这么一张景宸首座的脸顶着笑容时已经有一种晕眩的冲动,再听到一声“哥哥”,禁不住就倒退了两步,作为医虫,他可没有那些军雌强壮坚毅的体魄和比体魄还强壮坚毅的心性。
医虫声音都颤抖变调起来:“景,景宸首座大人。”
这一声不亚于朝着两边的雌虫群里扔下一颗炸弹,虫群都生生往前挤近了一截,在后面的雌虫有几只抖擞着背部看上去像是想伸出骨翅试试从上面飞过来。
景旭虽然和虫族接触的少,但也知道此刻怎么样才能避免雌虫蜂拥围观的场面。
只见景旭收起笑意,冷意从身上散发出来,眼底带着高傲和不耐,抬眸冷漠的目光钉在最前方的几名雌虫身上:“有事?”
雌虫们跃跃欲试的心被泼上一盆凉水。
景旭转向那医虫:“我不是我雄父。”
“对,对不起,阁下。”医虫看着秒变脸的景旭,雌性在世世代代的规训下天生带出的对雄虫的敬畏在这种时候占据了上风,医虫看上去似乎想要退后,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里面的军虫伤口恢复良好不会有影响,但骨翅受创严重,要完全复原还需要修养很长的时间,但是……”
医虫欲言又止,看了看旁边的安茨。
安茨虽然也一瞬间因为景旭的变化惊讶,但也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的惊讶,看向医虫:“怎么了?”
“他已经被他的雄主休弃,手术的费用是可以免除的,但是后续疗养需要的花费也不少,他现在可能负担不起。”医虫说的是实在话,里面的雌虫若还是雌君那就算离开雄主也有自己的私虫金库,可雌侍这种存在本来就是完完全全地依附于雄主,一旦被休弃,名声一落千丈不说,首先生活上绝对是身无分文的。
安茨沉默,景旭想起之前在学校里,连安茨本虫都去不起食堂更何况是疗养的费用,景旭觉得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然而就要开口的时候,身后出来一只虫抢了他的表现机会。
安桦:“疗养的费用我来出。”
安茨看向他的雌父,两步走过去,叫了一声:“雌父。”听上去像是不大赞同安桦要负担所有费用这句话。
安桦看向自己的幼崽时,脸上带出些许笑容,不是那种在飞船上面对景旭时挤出来的僵硬笑容,更加的柔和和自然,虽然笑容很浅却能看出安桦深爱着自己的幼崽,甚至连面对安茨时的声音都轻柔下来:“不用担心,茨。”
景旭看着安茨和安桦,愈发想不明白,一个出身世家的雄虫和他的雌父,虽然之前虫皇伯伯取消了雄虫补贴这个社会福利支出项目,但仅仅是少了一份每年惯例的补贴,也不至于让一个雄虫活的如此拮据。
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等以后再调查,现在似乎又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景旭整理了一下仪容,抹了两把头发,走到那边还在低声说话的父子面前:“安桦少将,茨。”
安桦和安茨默契地停下讨论,看向景旭。
景旭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直说好像有点伤虫,拐弯抹角……他还没想好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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