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又与那兵丁攀谈起来道:你道那抢白你的孩子是谁,他原是东村寡居的姒家娘子的独苗儿,那姒家娘子听闻闺名唤作飞天,只是不知模样儿人品如何,我听东村相好儿的说,那家娘子从不出门,只叫她家孩儿在外收揽一些针黹活计,如今她儿子大了,念书也要些束脩,便将自家赶制的绣鞋拿到集上去卖,那孩子每逢初一十五赶集庙会的时候不过带个三五双,不出半日光景就卖掉了,那娘子端的好绣工,听说大镇店里的闺门小姐都喜欢她的手艺,若是集市当天竟抢购不得,便出高价叫那孩子让出别人订的货,只是那孩子倒也是个不识抬举的,因说他母亲常教导自己诚实守信,竟不肯出让,因此上得罪了几家大户,便寻个由头挤兑得他做不成生意,那孩子因有几次卖不出钱去,倒连累他母亲失了这个得银子的巧宗,只得依旧在家靠着替人缝补浆洗度日,那孩子见母亲日渐憔悴,便急了,在集市上硬是与人争夺地面,谁想他竟很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一个十岁的孩子,倒将那大户人家的豪奴打翻在地昏迷过去,那大户如何肯依,自然将那孩子捆了送交当官,因他尚未成人,太爷便传唤他母亲前来讨保,谁知这小娘子进得城来,竟一身素缟头戴面纱,裹得严严实实,却也瞧不出模样儿,只是那身段儿真说不得,竟比还没出阁的大姑娘还苗条。
那守城的兵丁听到此处,倒吞了吞口水道:早知如此,倒不如方才我竟去跟那孩子攀攀交情,也好做个干爹。说到此处早已j□j起来,带着几个闲汉也哄笑了一阵,那说故事的方止住笑意道:我劝官爷收收心,那姒家娘子其实咱们这等人能去招惹的,你不见方才那金头儿说,那两个孩子是他世交之子,前日那姒家娘子前来衙门讨保,都是这金乔觉金捕头一力担保,才帮着这位娘子将他家小官人保了出来的,想是金头儿早已深知这位娘子的模样儿脾气是个难得的,情愿自己倒贴,替他养活这便宜儿子呢!
那守城的兵丁听了,啐了一口道:我还道他一个六扇门的出身,怎管起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原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小娘子往日只怕也是做些清高样子给旁人瞧瞧,不然如何又与那金头儿勾搭上了,只怕晚上下了衙门,那姓金的自然带了他养子前去邀功,少不得在村里快活一番。说罢与几个闲汉哄堂大笑起来,一时间几个人又聊了许多不堪的闲话,方意犹未尽地散了。
放下众人不提,单表金乔觉带了志新兄弟二人往书院去了,快马加鞭不出片刻便到了书院门口,早见三三两两上学的童子们争相往里头赶,金乔觉下的马来,伸手将两个孩子抱在地上道:快去吧,省得迟了先生要责罚的。志新因回头朝他那小兄弟道:你且进去,我说几句话。那温文童子知他两人有私事要说,便对着金乔觉施了一礼进了学房。
志新目送他进去方回身说道:我便得罪了那畜生,闹到公堂上太爷面前也自有招对,谁又用你蝎蝎螫螫多管闲事的,却不是为了在我娘面前显情儿又是什么,劝你死了这条心罢,我娘亲守制十年,心中自然只有爹爹一人。那金乔觉助他兄弟二人脱险,却无端遭遇一顿抢白,倒也不恼,因笑道:大人的事你且不要管,如今上学念书要紧,只怕晚间进出城门之际还要提防小人暗中作梗,可巧我今日衙门里没有公干,晚上你们下了学还在此处等我,我送你同学二人回去便罢。说罢不等志新反应,提纵腰身轻轻一跃上了马背,手持缰绳打马去了,却把志新留在原地,心中虽不服气,也只得回转学堂之中不提。
志新因打起棉帘进了学堂,先净了手,参拜了至圣先师的圣象,却见同学之中那小兄弟早给他占好了位子,因招手道:志新,坐这儿。志新因点头道:多谢。一面朝他身边坐了,一面却听得身背后冷不防有人笑嘻嘻道:哟,白羽,我说今儿占了好位子,原是要讨你家官人喜欢。说得一众顽童前仰后合大笑起来,那名唤白羽的孩子听闻此言,羞得满脸紫涨起来,支吾了一阵道:原是我眼睛不好,瞧不见先生的板书,方才央了志新与我坐在一处,也好记下先生笔记,你们可别混赖起人来
说着两人回头观瞧之际,却见那小学生面生的很,想是新近转学来的,还未曾厮见过,白羽原是个省事的,因拉了志新道:好兄弟,你别信他那混账话。志新因冷笑一声,却也不曾答言,谁知那小学生竟不知进退,复又编排起他二人来,白羽正欲规劝,却见志新豁然站起身子,回身伸出两指,在那孩子的肩胛处轻轻一按,却听得那小学生惨叫了一声,胳膊早已脱臼,一手扶在肩胛出杀猪也似地嚎叫起来,旁人慑于志新豪横,谁敢来劝架,一时间学房之中乱作一团,正闹着,忽有眼尖的学生瞧了一眼门口道:先生来了!
书中暗表,那先生名唤酆玉材,因在家中排行长子,人都称他酆大先生,年幼之时颇有神童称号,十里八村传为美谈,只是科举上颇为艰难,二十岁上方勉强进了学,却止步不前,到了而立之年也只得了个秀才身份,因家中本不富裕,意欲教他回乡务农,谁知着酆大先生却有凌云之志,因说务农乃是贱业,矫情不肯回乡,家人无法,只得求帮告借的弄了些银子,再三再四托人在城里设了一处馆,那大户人家的子侄却也瞧不上他人品学问,如何肯来此处念书,不过招募些村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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