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海不爱他的事实,让他突然感到自己脸上一片湿润----是啊,他因为自己坚定,但事实上也常常手足无措,为爱情冲昏头脑,为爱而不得哭泣。他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然后睁开双眼。他看到肖英英的背影。肖英英回头对他笑,招呼他“小安,快来”。他下意识跟了上去,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低下头,看到了余江海的尸体。
余江海的胸口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肖安想,他甚至能放进去一个拳头。他能从那个洞看到余江海还在努力跳动的心脏。他想用手堵住那个流血的洞,就发现自己被人左右架住了双臂。他努力挣扎,路人们一个个走过,却对地上的尸体视而不见。余江海的心跳最终停了。肖英英也消失在了陌生的人海。他张开嘴大叫,叫声因为哭泣而细如蚊蝇。
然后他被架着他双臂的人拖走了,拖到一个不知是车库还是什么的破旧矮房里。他起初没有意识到那两个人要干什么,直到他们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自己也把裤子脱了一半。肖安的双腿被摆开,又被绑在两个铁桶上。那人丑陋的y晃动着,然后被人拿起推进了他的身体。昏天黑地的疼,自我厌恶,痛苦,无休无止无穷无尽。肖安知道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就改变了,他再也不可能快乐,永远带着这种创伤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
那人之后还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他睁着眼,一边被反复侵犯,一边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几个乱装的吸顶灯块,一个大的在中间,几个小的围在旁边几乎成一个闭合的圆。灯罩里有黑色的昆虫尸体。终于,在第五个人结束之后,他们停下来了。
“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即使没有这些,我也还有信念,还有愤怒,还有战斗。”
肖安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像是一块发酸发臭的破抹布。
他这种宣告一般的单方面沟通竟然起了作用。因为眨眼之间,他被人反手扣住压在地上,脸贴着肮脏的地面。从他仅有的视角,可以看到林霖被一棍打在了头上。她倒在地上,血污将他的长发黏在一起,黏成了一片。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可那棍子没有停,还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李凌超全身赤|裸站在一片刺眼的灯光中,背景是刺耳的白噪声。水枪喷出的水打在他身上,把他逼到墙边。那水冰冷刺骨,肖安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好像要被这冰冷的水幕淹死。他一转头又看到肖英英,被人按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已经不再反抗。
自我怀疑从他意识的缝隙侵入后,瘟疫一样蔓延了他已有的一切。他知道他们不可能胜利,而他也永远得不到余江海、永远保不住余江海。他会一无所有,并且这些牺牲不会有任何意义。
按照计划,事情从唐昭雄约了常姗那天的次日凌晨三点开始。常姗自己其实也并不清楚肖安从内网上线具体是如何实现的。西京再教育中心的负责人是她高中时候的室友,家里曾经受过常季田一些恩惠,因此这是一个拒绝不了常姗的人。常姗从唐家离开之后心里害怕再生什么变故,立刻回到了信息中心。接入大厅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还在值夜班。
两点四十的时候,再教育中心突然联系了她。
再教育中心通过办公系统给常姗投递了一个包裹。常姗打开之后,发现是系统自动投递的红标、橙标人员的改造进程反馈。整个包裹中大概有五六十份文件,表面看起来齐刷刷的都一样,非常正常。常姗担心这里边有什么隐藏信息,只能一个一个硬着头皮的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常姗的手心全都是汗。
但她没有判断错误。当她翻到第四十一个的时候,她发现那份文件的人员照片被替换成了肖安。
她尝试点开那张照片,发现照片背后附了另一张文件。常姗点开之后,发现是一份相关人员的心理状态报告。
报告只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一张监控截图,画面里保持接入状态的肖安抱着膝盖蜷在墙角,身上全部都是血淋淋的抓痕。第二部分是一句话----“是意识上传。无法提前告知。他还能撑住,但需要外援!”
常姗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肖安自己也猜到了“从内网上线”意味着什么,他在当初做计划时就将一个叫“川”的人安排在了待命位。川物理上距离信息中心不超过两公里,随叫随到。常姗通过通讯带跳入了一个肖安预先给她的信息院落,留了一个预先商量好的口令,之后跳了出来。两点五十七分的时候,她的通讯带亮了,未知信息来源留言“下楼接我”。
她走到信息中心大门口,门口空无一人。她跑出来左右找人,却又不敢太明显。她一下子怀疑是否这个人本身就是信息中心的人,而她理解错了?她迟疑着转过身准备回去,却发现自己背后站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黑色针织衫的男青年。
那人平淡无奇,太过平淡无奇了,常姗也不敢确定那是否就是川。对方倒是没有给她时间犹疑,直接抓着她的手腕,扫了她的通讯带之后进了门。
“他出事了?”
那人甚至不顾通讯带被监听的可能,劈头盖脸就问了这么一句。
常姗谨慎地没有回答,她带着川走进接入大厅之后,绕了条比较偏的走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路上,她把通讯带扔在了一个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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