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一时都怔住了。
第32章第32章
方庭在开车去见易双的路上又在琢磨:慕深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琢磨来琢磨去,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脸。
那些老总们也喜欢他,也不过喜欢这张脸罢了。慕深现在这样认认真真地喜欢他,也是这张脸罢了。
有句老话叫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到他这里也是另类的然也了。
不知怎么的,想来还有点好笑。
他听着导航,在红绿灯处循规蹈矩地打了方向盘右转,百无聊赖中想到了易双。难得,这是唯一喜欢他才华的,可这个唯一未免太可怕,可怕到他后背一凉,突然觉得慕深就是喜欢他的脸,不能懂他的才华和追求还挺好的。
也是这几年方庭想开了,搁到几年前,他听到易双的名字就得发疯。易双,毫不夸张的说,对他造成了百八十尺厚的心理阴影。
其实最初的时候易双还挺正常的,阳光帅气还有点拽,谈起剧本和分镜眼睛里好像是有星光。他们是在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剧组里认识的,他是他的导演,他是他的男主角。
那个时候,方庭刚刚从对庄思安的一点似是而非,若有若无的迷恋里走出来,但对自己性向的怀疑还没有消退,但整个人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工作上。初步认识到了演戏的有趣,又碰上了易双这个迸溅着天才与灵感的疯子,两个人年龄相近,一拍即合,白天吵吵闹闹全神贯注地拍,晚上睡在一个被窝里讨论镜头表现,对艺术的痴迷和狂热被两个毛头小子转移到了彼此身上一点。
由狂热引发的爱恋大概总是格外危险。
那部电影的拍摄接近尾声的时候,易双的情绪逐渐表现得不太稳定,喜怒无常的同时,他对于方庭的喜爱,欣赏和推崇都到达了顶点。方庭那时候还不太懂,过分的爱也是危险品,像是警示牌里打了红叉的东西一样,应当远离。他沉浸在爱人的欣赏和瞩目里,陶醉在周围人的赞美和盛誉里,洋洋得意。
在杀青那天,他被人囚禁了,是易双。
时隔多年方庭再去回想那一段时光,能清晰地意识到易双在杀青前那段时间的状态太不对劲。他会在暴怒摔掉水杯下一秒抱住你的肩头狂喜地说对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他会在大家欢天喜地举杯同庆的下一秒阴沉下脸色陷入自己的苦思冥想……他的情绪波动太大也太剧烈,海上的风暴与逼人的寂静几乎能够无缝切换。但那个时候的方庭注意不到,当时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这样的情绪波澜中,每个人的压力和期许都很大,心理状态的不稳定都被忽视,他们都习以为常。
在习以为常中酝酿出了祸根。
导演绑架了男主角。
在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吧。方庭记不太清了,医生说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模糊了一些相关的记忆。
反正小报上翻来覆去念叨了好几天,标题不是“著名导演易声之孙因戏生情绑架男主演”,就是“导演精神错乱绑架囚禁主演血洒林场”,是社会新闻那级别的刺激,又沾了娱乐圈的事,勾引起了广大吃瓜民众的高度热情。
事实还跟报道的有些出入,不是小报上胡乱写的易双绑架后,三天水米未进的他找到了机会逃跑,逃进了林场,易双持刀追过来,捅了他三刀,护林人正好发现了,报了警,他这才逃脱。事实上,警察在告诉他……
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打断了方庭的回想。
易双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脸色很白,甚至有一点缺乏血色的苍白,高领的米白色毛衣,墨绿的厚呢风衣,修长的指捏着咖啡杯,扬起下巴看着他,脸上透出温和的笑意。
非常正常的人。甚至还是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人。
方庭捏紧手里的车钥匙,把手揣进兜里,走到桌前,露出一个礼貌又亲和的微笑:“hi,好久不见。”好像他们之间没有若干年前林场那一滩血。
易双略有一些局促地站起身来,对方庭连声说坐。
谈话在最初终结于一片尴尬的静默。
侍应生把甜点放到桌子上的声音为两人间的尴尬画上一个休止符。方庭拾起叉子,叉在芒果慕斯的角上,果酱和慕斯在叉子上缠连起来。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谢谢你还记得我的食谱。”
易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我发给你的剧本,你看了吗?”
“是个历史片。我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选陈子高?”方庭的目光有逼人,“我如果要参演,总得明白导演为什么要拍这个吧。”
“你答应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易双端端正正地放好面前的杯子和叉子,平视着方庭:“我想拍他的人生,从阿蛮到子高,更想从他的人生里为自己,为你,为很多很多人找一个交代。”
“口气不小。”方庭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但剧本不错,如果拍摄不出问题的话,我相信你能找到这个交代。”
“你答应了?”
“陈文帝会是谁?”
“你来定。”
方庭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好。”易双也好像被他的笑容感染似得,本来绷得像一根将要断裂的橡皮筋,也恢复了轻松的状态,他举起面前的咖啡,弯起嘴角:“合作愉快。”
方庭举起杯来喝咖啡,白色的陶瓷杯阻挡了他的视线,使他错过了易双说话时的神情,只听到了他惆怅又释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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