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死人,正巧他怀中的婴儿高声哭起来,二人下车一看,沈青亦尚有气息,便将这一大一小带回了家中。
二人所在的村子在琼山,深山里只有少少十几户人家,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往来,沈青亦说自己遇了仇家,怕对方赶尽杀绝同时还担心郑行和何舒会受到牵连,急着要离去。
郑行却说无妨,“我们当日回来之后也是天黑了,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捡了人回来,你多住几日等身体好透了再逃命去。”
“可是,你要到哪里去呀,你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不如在山里和我们一起做农户吧。”
“我,我不能待在吴地,”沈青亦苦笑,“当日我身上可还有带些什么?”
何舒献宝似的说,“有有有,有一块狐狸皮衣,行哥说可名贵了,还有一块破玉,其他就没了。衣服都沾了血被我给洗破了对不住啊,那丝料子的衣服真是矜贵。”
沈青亦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不,还得多谢你借我衣服穿,对了,何舒小兄弟,你可知道哪里有当铺,那狐衣能抵上一些银两。”
何舒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沈大哥你可别生我气啊,我那个看上面血迹有些多下手重了一点。”
他拿过那狐皮外衣摊开来,正中处有个铜盆大小的窟窿。沈青亦忍俊不禁,何舒见他非但不生气,反倒笑了。
“这皮毛贵重,中间有个洞,四周还是完好的,兴许还能卖些钱。”
天气渐转暖,积雪始化露出山林的原貌来,一整日只能听屋外滴嗒的雪融声。又过两日,沈青亦身上终于养好,这天郑行从城里回来,神情肃穆对他道,“先生,城中最近有贴寻你的告示,出入处还有官兵把守寻人。我见那告示上并未明说,可是犯了什么事,若有怕是不能在我家久留了。”
“沈某只是得罪了些权贵,一言难尽。”
沈青亦知寻常人家都不敢得罪高位者,不料郑行却说,“既是如此还请先生在此多做休养,我有一朋友五日后将南下岭南,先生若是要避难可往南去,吴地势力尚不能左右淮地,算是安全地方吧。”
沈青亦想起李浩楠曾提过广州府之事,若有所思点点头,“沈某曾听说广州府外地人众,连洋人也多,是可安居之地。”可又看那在那吮吸手指香甜睡着的宝贝,沈青亦心想不如悄悄送他回沈府,独自一人去广州避上些时日,这孩子像是心有灵犀,睁开眼来,一双水亮的黑瞳看着沈青亦。
“先是若是想好了,我与我那朋友说去,三日后去寻他,先生可再想想。”
“沈某先谢过郑兄了。”
何舒气鼓鼓地进来,将头上皮帽摘下放到桌上,“那定是个奸商,不是古有诗说五花马,千金裘么,竟说多了洞不值钱,才肯出三十两。才不卖他呢。”
何舒说着又气呼呼地,可沈青亦抱着孩子在发呆没有回应,在他面前挥挥手,“沈大哥,你可听见我说的了?”
沈青亦还在想是送孩子回沈府还是带去广州府,回过神来道,“噢,三十两呀,没事,卖给他吧。”他一手把玩着那半块残玉,又偏头看看那吃饱了正在吐奶泡的孩子。
“对了沈大哥,这孩子叫什么呢,你想好名字没有?”
沈青亦目光又落回手上的残玉,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说,“就叫沈小天吧。跟他娘名字相近点好了。”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村子里忽然响起纷乱的马蹄声,沈青亦听得出来这是军队才有的声响,脸色唰地惨白,“糟了,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这时郑行奔进来,“舒儿,快带沈兄藏好,怕他们搜屋。”
何舒说,“藏我们家米缸子里,年前做好的缸子还没用过,沈兄进去后我给架个竹篾篮子放些菜干就好。”
“可是孩子...”
“孩子睡了我放床上,沈兄你放心,我们家在村尾,他们定是挨家挨户地查,不会马上就来。等我换上女人穿的衣服,他们认不出来的。”
说罢何舒领着沈青亦到后院,让他坐进了米缸里,说句得罪铺进了一块麻布,将屋檐下串挂着的干玉米和白菜干一并放入了缸里。
何舒刚换上女装,门外便有人高声喊道,“家中可有人,在下吴王军中校官周如茗。有事相询。”
郑行推门出去问道,“请问有何贵干?”
周如茗一抱拳,“打扰,请问可有遇见一名常州人士,唤作沈青亦的,此人乃在逃疑犯,可有线索?”
沈青亦听着屋前清晰的对话声,手中紧紧握着半块残玉呼吸渐重。
“小人从未见过这人,”郑行说着,又装作好奇状问道,“前几日进城有见布告,这人是犯了什么罪么?”
那周如茗其实也不清楚,上面只下来命令说要寻一人,具体原由没说,“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别的人说,这人是个医士,在吴王府里当差,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正好屋中婴儿啼哭,一妇人模样的人抱起了孩子轻声哄着,四周也不像有窝藏犯人的痕迹,周如茗见状道,“既然未曾见过,就告辞了。”
沈青亦听见这话才松了口气,无奈自己竟成了吴地的在逃犯,是真不能在此地久留了。而一路上关卡重重,孩子怕也送不回沈府了,沈青亦就与郑行说了去南下去广州府的打算,还谈及以后,说曾学医多年在当地做行医的营生也好。
何舒去当铺里死磕着给换回了五十两银子,还嘴里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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