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后,我无力地靠在阳台上静静抽烟,这一团乱麻也似的生活让我感到那么绝望。我多希望我还是双十之年,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但越是这么想,我的心情就越和这晚的月色一般凄凉。
12
三天之后唐睿打电话给我,黄新果然上诉了。担任黄新辩护人的是一个叫邢戈宇的大牌刑辩,跟唐睿是一个法学院的同期生,为人做事雷厉风行,为黄新翻案似乎大有希望。
quot;绝对不能让邢戈宇给黄新辩护,得把黄新的辩护人换成我们这边的人。quot;唐睿斩钉截铁地说,quot;我们得想办法把老姜弄进去,把黄新进监狱这档子事全推在老姜头上,让黄新觉得我们在拼命捞他。然后你那边把当年无缝钢管那一茬抹干净,基本上可以摆平。quot;
我一伸舌头:quot;我发现你的手段不比张熊熊纯善到哪儿去。quot;
quot;出来混,没办法的么。quot;他一叹气,quot;何况老姜平时为非作歹的事情多着呢,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我们也就当是为民除害。quot;
quot;那现在最棘手的是邢戈宇那边,你搞得定么?quot;我问他。
我听见唐睿在那边长长地叹了口气:quot;我自己搞的定才有鬼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quot;
quot;那你觉得短时间内把他拉成我们这边的人,可能性有多;我盘算着公司的帐,quot;他无非;
quot;真是要钱还好了,他这人......唉,quot;唐睿又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提醒我,quot;而且我不准你再动公司的钱了,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公司的帐一分都不能乱。quot;
我听出唐睿的语气有些异样,小心问他:quot;你跟邢戈宇不是同学么,你们私人关系怎么样?quot;
唐睿听了竟一愣,不打自招地问我:quot;你听到什么了?quot;
我心里一紧,故作镇静地反问道:quot;你说呢?quot;
唐睿狠狠地一掐电话:quot;无聊吧你,这种事情你也信,有时间八卦还不如好好理一理你自己的帐。quot;
我茫然地听着唐睿留给我的忙音,心中七上八下:邢戈宇跟唐睿会是什么关系?同学,仇敌,甚至是情人?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唐睿答应跟我一起把邢戈宇约出来谈谈。我和唐睿定的大方向是打着公司对黄新的关怀旗号和邢戈宇接洽,无论如何都要先让邢戈宇相信公司想捞他出来的诚意,顺便再把老姜栽赃他的意思透露一点点。当然最好的是,刺探一下黄新有没有想动用当年的旧帐拖我下水的念头。
见面的地点由邢戈宇决定,唐睿转告我说是在某某咖啡,一个小资兮兮的地界。见面当天我无故地紧张,衬衫和领带的搭配想了又想;穿戴出门后我看时间还早,心思一转又到门口理发店去洗了个头,头发统统后梳。洗头小妹一脸谄媚地称赞我:quot;这发型配你可帅了,一看就是成功人士。quot;
我心情大好地开车去接唐睿,他一见我就忍不住;高伏槿,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quot;
我逗他:quot;帅不?quot;
唐睿一白我:quot;帅个鬼,你以为你是在演电影?quot;
quot;我觉得蛮好啊......quot;我听他这么说不禁有点小失落,对着后视镜抓了抓额前几缕发丝,quot;人家洗头小妹都说帅得很。quot;
quot;人家那是想骗你钱呢。quot;他一笑,很自然地伸过手来,轻轻帮我理顺头发,边理边跟我开玩笑,quot;知道的说你是去见律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要去相亲呢。quot;
quot;我这是去奔赴战场啊,都不兴打扮得正式点么?quot;我看着他白皙的手腕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继续跟他贫嘴。
quot;没事......quot;他视线仍落在我头发上,语气轻缓而坚定,quot;法律方面的事情有我呢,你担心什么。quot;
qu;我安静地答道。
quot;放心,就算你以前杀人放火,到我这儿都能把你捞回来。quot;他终于理好了头发,开心地一笑,quot;你就只管把律师费给我备好吧!quot;
我和唐瑞赶到咖啡厅时邢戈宇已经先到了。刚进咖啡厅时他便留给我一个宽大落拓的背影,发丝乌黑,右手闲闲搭在座椅扶手上,气质十分独特。而当我看到他正面时才发现这果然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五官的轮廓硬朗得犹如刀刻;唐睿开口招呼他时他望向这边的眼神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无言的忧虑再次涌上心头。
唐睿简单地在我和邢戈宇之间做了相互介绍,邢戈宇听后一颔首,笑着向我伸出了手:quot;久闻大名啊高总,我还在读大学的时侯就经常听唐睿提到你。quot;
我不禁看了唐睿一眼,竟见他心虚似地躲着我的目光,不由让我心头火起。但面对邢戈宇,我只得压制:quot;邢律师才是青年才俊,我都听唐睿夸你好几回了。这次黄新出事,公司里都很担心,有邢律师当辩护人真是太好了。quot;
邢戈宇微微一笑表示接受赞赏,却不知为什么让我觉得一阵碍眼。
quot;小黄的事,我们都觉得挺冤,还希望邢律师尽力捞他出来。quot;我继续虚伪地笑着,quot;代理费的事你别担心;我们几个股东商量了一下,他这次本来就冤,怎么说也不能叫他自己掏钱,律师费就由公司出了。小黄是跟我一手建立起源嘉的兄弟,这次说什么我也得救他出来。quot;我直奔主题,从钱上给邢戈宇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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