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眉头一皱,之前他就听说过魏家的大管事张平是夫人张氏的陪嫁家奴,后来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魏家的大管事,平时有些狗仗人势,没少欺负其他几个妾和她们生的孩子。老爹魏延一来忙于军务,没时间管这些杂事,二来在他的眼里,妾的确不能和正妻相提并论,欺负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不过分就行了。
出于这个原因,魏家上上下下对这个大管事都有几分忌惮,连孔武有力,在老爹面前有时都敢撒撒娇的魏武看到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至于一向孱弱的魏霸,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今天的魏霸已经不是以前的魏霸,他忍不下这口气。套用某个邮差的话:谁家的佃户能这么欺负地主?
魏霸不动声色的走上前,佯作没听见张平那句颇有挑衅意味的话,轻声问陈管事道:“你刚才把话说清楚了没有?”
见魏霸这副模样,张管事的头昂得更高了,即使魏霸比他高半个头,也能清晰的看到他颌下的肉圈。陈管事的头低得更低了,下巴几乎要抵到胸口。按照他们的经验,魏霸就算有脾气,也只敢对陈管事发,是不可能对张管事呲牙的。
陈管事低声道:“说了。”
“你是怎么说的?再说一遍。”魏霸眉心微蹙。
“喏。”陈管事不敢反驳,只得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魏霸静静的听完了,这才转身张管事:“刚才陈管事是这么说的吗?他有没有说谎?”
张管事哼了一声,傲气十足的说道:“他没这个胆子。”
魏霸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刚才已经听懂了他说的话?”
“听懂了又如何?”张管事见魏霸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可是态度却没有往日的恭敬,不免有些恼怒,提高了声音喝道:“你一回来就要这么多人手和物事,我岂能不问清楚再……”
魏霸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报告了夫人没有?”
张管事话还没说完,半中间被魏霸打断,一口气憋在心里,非常不舒服,圆润的脸庞都有些胀红了。他眼神一紧:“在得到你的解释之前,我怎么会用这点小事去打扰夫人?”
“这么说,你还没有报告夫人?”
“当然。”
魏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的抬起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盯着张管事,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让我连夜从沔阳赶回来处理的事,你认为是小事?”
张管事一愣,情知刚才失言,被魏霸抓住了把柄,却不以为然,反倒被魏霸的态度激怒了。他冷哼一声,不予作答。
“我知道,你是夫人陪嫁家奴,地位与一般家奴部曲不一样。不过,夫人现在是魏家的夫人,她的财产也就是魏家的财产,她的家奴,当然也就是魏家的家奴。你,是魏家的家奴,魏家的家奴,什么时候可以怀疑家主的决定了?”
张管事哑口无言,愕然看着魏霸,被魏霸的突然袭击搞得手足无措,在他的记忆中,魏霸从来没有这么说话的时候,特别是进了这个院子。他想反驳,可是一时又找不到理由,嘴巴张了两次,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是魏家的庶子不假,可是庶子也是子,也是主人的一份子,你一个家奴看到主人,不但不行礼,还如此倨傲,是哪家的规矩?头抬这么高干什么?头抬得高,你就能由家奴变成主人?”
魏霸越说声音越大,近乎声色俱厉。“我要做的事关系到魏家的前途,关系到父亲的颜面,这才连夜赶回来,为的就是抢一点时间,你一个家奴生生耽误了我半个时辰。我想问一句,是谁给你的胆子?耽误了大事,误了魏家的前途,你又拿什么来负责?”
“你……我……”张管事手足无措,张口结舌,胖乎乎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魏霸,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还敢用手指着我?”魏霸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握住那根肥胖的手指,用力一拧,“喀吧”一声脆响,手指被拧断,转了个方向。张管事看着自己变了形的手指,眼睛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不仅是他,就连魏武和陈管事也被魏霸暴戾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圆了双眼看着魏霸。
“你敢……你敢……”张管事握着被拧断的手指,疼得满头是汗,却不肯退步,嘶声叫道:“你敢……唉哟……唉哟,我的手……”
“闭嘴!”楼上珠帘一响,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瞥了张管事一眼,轻喝了一声。张管事一看到她,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眼神却楚楚可怜得像条哈巴狗,只是这眼神一转向魏霸,就立刻变得怨毒起来。
“霸少主,夫人请你上来说话。”
魏霸轻蔑的看了张管事一眼,缓步上了楼。那少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甩手进了屋,珠帘在她身后晃动,似乎在嘲笑魏霸的不自量力。魏霸没有进门,就站在晃动的珠帘外,拱手施礼:“魏霸见过夫人。”
“为什么不进来说话?”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声音也有些飘忽。
“父亲着我连夜赶回,是有急事,我不敢耽误,就不进去了,说完便走。”
“什么事,这么急?”夫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烟火气,似乎对刚才下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关于账目的事。丞相大军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汉中,可是各县的账目还没有理清,父亲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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