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吃山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余林的心里也是空荡荡的,除了父母和编辑打过几通电话过来,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他。其实生活还是很正常,罗飞没有回来的日子,余林也是得不到他半点消息的,自己一个人也是一样地活着,到时间就吃饭,编辑催稿就临时抱佛脚地写。
余林觉得自己应该走出去,多去人多的地方走走也是好的,比一个人在这个冷清的的地方要好得多。
夜里的风刺骨凌冽,昏黄的路灯打在漆黑的路面上竟也反射不出半点余光,余林脑袋里一点想法都没有,空白一片,只是沿着路边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才发觉已经到了一个离家里有半小时路程的小广场。
平日里若是气候暖和些,这里总会聚集一些大姨大妈来运动跳舞,但今天却只有寥寥几个不惧严寒大妈,少了音乐她们也没了热情,余林吞咽口水想缓和咽喉的干涩,却带来一阵刺痛。
路上的行人成双成对,公交站的那对男女在嬉笑打闹,女孩嗔怒地拍打这男孩的肩头,男孩一把女孩搂入怀中,拉起她的手不断哈气······
余林别过头去,他应该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前方暗处空无一人,走过去才发现个不深的水池,顺着光所以看着一片漆黑,余林却已经浸在池中。冰冷的池水很快渗透单薄的裤子,余林把手伸到池底,摸上来几个硬币,扯动着嘴角讥笑着这些人的天真,如果几个硬币可以让愿望成真,世上哪来的这些让人生不如死的事情。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寥寥几笔,就要余林接受罗飞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事实,余林做不到。罗飞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向死神交出生命,没有一丝挣扎,接受仰颈引戮般的死亡。
罗飞真的没了吗?余林开始想如果他曾告诉罗飞,其实坐牢也没有关系的,会等他的,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鱼死网破。余林跌坐入池中,池水溅起泼湿一片原本干燥的地面,池水沿着地砖的缝隙渗透,一直蜿蜒到几米外,却无人注意。
如果他愿意早点向罗飞低头,他们最后一次的在一起的画面就不会是面红耳赤,跋扈相对,无半点值得温存的。罗飞没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罗飞,即使找遍地球的每个角落也不会找到罗飞的踪影,没有他的声音,本来成双的两人,如今只有余林······
余林还没有告诉罗飞要和他一起过生日,以后余林的生日就是罗飞的生日。还没有把准备好的礼物交到罗飞的手上就被那本该死的书打断,不过是一本没什么人会在意的书。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和罗飞一起完成,还没有和他一起白头偕老,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进程中的事情都戛然而止,永远都停留在罗飞消逝的那一刻。
一切都失去意义······
余林也倒了,他以为遇到罗飞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出格和意外,原来把罗飞从他心里拿走也是连皮带肉,血淋淋的。池水淹没耳朵,吵杂的广场也开始静默,声音在冰冷的水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冰冷的池水倒是让余林感到好受点,滚烫的身体得到安抚,头疼欲裂的脑袋也安分下来,说不清楚心脏的疼痛是来自于罗飞的剥离还是病疼的折磨,再下沉点也许会舒坦些。
余林闭上双眼让池水没过鼻尖,终于得到片刻的舒适······
在窒息前,余林起身,大口呼吸冷风,等着身上的水滴干,他拦了一辆车直接上了医院。
在除夕夜余林终于结束了医院持续两个月的治疗,这两个月足够他接受罗飞离开的事实,也慢慢习惯没有罗飞的日子,他离开了这个城市。
第21章第21章
英雄只停留在那一刻,改变不了过去,带不到未来。
楼上的窗户一直没有开过,已经一个星期保持着紧闭的状态,褐色的窗帘严防死守没让外人窥探到一丝屋内情况。之前在小区门前经过偷瞥几眼都是如此情况也只当是屋内人在愤笔疾书,不想让杂事打扰,但久了也发觉点不对劲,这窗户分明是从来没有再打开过。
朋友也嘲笑他,要是想见屋里人就上楼去,但他自己明白终究是不敢。
经过一年半的恢复期,罗列终于从病床走下来,结束罗飞的身份,恢复自由活动的能力,但那场大火实在太大,加上他肩头中了青爷一枪,回到局里也不能像从前一般冲锋陷阵。局里也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适当地给他安排工作,但习惯在海里翻腾的龙又如何能习惯小河的小风小浪,后来罗列就直接出来,拿着自己半生的积蓄开了间小酒吧。
经过一年的经营和一些朋友关照,小酒吧也算有声有色,挣不了大钱,也能让罗列平静生活。偶尔罗列也会特意经过这个小区,朝着3楼的那个窗户望去,可惜从来没有遇见过主人打开过。
这样偶尔经过的日子持续半年有余,罗列终于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却止步于楼下观察一个星期之久,现在终于确认那个房子无人居住,空置已久······
“太好笑了!你说你早早上去看一眼不就一清二楚,还搞侦察这一套,你以为你还是条子?”
罗列的朋友在嘲笑他这一系列行为,对于这个朋友,罗列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时间已经很久很久,熟悉到甚至不会去叫对方的名字,罗列的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他。
“如果那个人还在,我上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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