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舒清风此刻不太清醒的大脑唯一能做出的感叹。
同僚其实没骗他,这艘邮轮的设备装潢都很豪华,各种娱乐设施也应有尽有,登船不久,他们就各自钓到了喜欢的女生,跑去酒吧喝酒,舒清风一开始也跟着一起去了,不过不久就厌了,起因是同僚喝多了,为跟别人争女伴吵了起来,两帮人越说越僵,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警卫来为他们调解的。
被好多人围观,舒清风觉得很尴尬,更糟糕的是,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关系,他觉得很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的,生怕自己失态,他没再理会发酒疯的同僚,一个人急匆匆出去,由于走得太急,跟迎面走过来的白衣男人撞了个满怀,还好男人反应敏捷,及时刹住脚步,并顺手扶了他一把。
但当男人看清舒清风的容貌后,立刻松开了手,脸上微露惊讶,随即是厌恶,脚步向后微退,像是躲避病毒似的避开了跟他的碰触。
不适弱化了舒清风的直觉,他没注意到男人一瞬间的小动作,碰撞导致胃里更加难受,作呕感猛地涌上来,他紧闭着嘴,连道歉都没敢说,就快步走了出去。
晕船这种病症很奇怪,一旦犯了,那种不适感会越来越激烈,根本无法压制,他跌跌撞撞走了好半天才找到洗手间,立刻冲进去吐了个痛快,然后挪到洗手台前清洗漱口。
旁边传来轻轻的冷哼,是站在临近的男人发出的,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腔调,不过舒清风现在正难受,根本没精神去注意外人,为了缓解虚软感,他把眼镜摘了,低下头,拚命往脸上掬水,男人转身出去了,只在他眼神余光中留下一抹白色衣袂。
舒清风用凉水清洗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了,这才出了洗手间,他没回酒吧,而是直接回客房,但跌撞着没走多远,就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他迷路了。
舒清风少年得意,事业更是如日中天,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之处,那就是他很没方向感,路痴得严重,而晕船加重了路痴病症,他有记得客房号,可是在头脑混乱的状态下,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回到房间。
他在甲板上乱走了一会儿,想找个人问路,可是时近午夜,客人们不是在狂欢,就是已经入眠,他四下转了很久,连服务生都没碰到。
周围很静,夜风将属于海洋的特有气息送来,原本该是闲适的感觉,此刻却让舒清风更难受,胃部开始翻滚,虚汗又涌了上来,他忙加快脚步,想去洗手间,可是胡乱转了一圈却找不到,身体到了可以忍受的限度,他只好奔到船舷上,伏在上面一番大吐。
身后响起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住,像是有人在默默注视他,舒清风也知道自己这样随地呕吐很没公德心,但实在忍不住了,一番激烈呕吐后,随手用袖子擦了下嘴,靠在船舷上大口喘息,头痛得厉害,像要裂开似的,止都止不住。
脚步声渐近,舒清风隐约看到被海风吹起的白色衣角,然后一个很清亮的男子嗓音传来。
「你还好吧?」
「不……」这应该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舒清风苦笑:「抱歉,能不能……」
他本来是想麻烦男人帮他叫医生,或是扶他回房间,但话说到一半就刹住了,不适感涌上,他急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在外人面前失礼,但事与愿违,肠胃像是在跟他拗着劲似的,不断挑战他的忍耐力,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低下头又是一阵干呕。
「你看来晕船晕得很严重。」
男人在旁边说,气定神闲的口吻,跟此刻舒清风的狼狈形成强烈的对比,舒清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证明他没说错。
夜风中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一张纸巾递来,帮他拭去唇边的水渍,并顺手扶住他,说:「我送你回去。」
「谢……谢。」
「你还是别说话了,免得再吐。」
男人嗓音很泠,却很好听,扶舒清风离开的时候,他闻到一丝淡淡清香,是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淡雅而又独特。
那时候的舒清风绝对想不到他在一天里做错了第二次的选择,他以为男人会带他回客房,谁知男人带着他左拐右拐,来到了这个小黑屋里。他当时大脑混乱,等觉察到不对时已经晚了,他被男人很粗暴地推到地上,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忍不住作呕,可惜胃里能吐的都吐出来了,只能蜷起身来忍受不适。
「我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就先送你到这里休息一下好了,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男人蹲下来,伸手拍拍他的脸颊,说:「乖乖待着,我去帮你找医生,很快就回来。」
清亮话声中像是夹杂了几分幸灾乐祸,这让男人的语调听起来充满了愉悦,很优雅的嗓音,可惜舒清风现在没精力去欣赏,他想说客房钥匙在自己口袋里,钥匙上有房间号,可话到嘴边,发出的只是轻轻的嗯声,平时在法庭上舌剑唇枪的风采,都不知去了哪里,这时候只觉得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是一种折磨,大脑混混沌沌的,随意应下了,心里只盼着医生尽快来,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吃两片晕船药就好了,然后他就听见脚步声远去的声音,再接着门关上了。
男人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回来,相反的,他从离开后再也没出现,不适拉长了时间感,舒清风几次从昏睡中醒来,都发现自己仍旧留在同一个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他感觉房间里的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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