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微微一笑:“在南为橘,在北为枳,自古如此。”
姬任好大笑而起,袖一拂,坐到了那人的对面。瑄分尘伸到石桌后,提出了一只竹外罩小泥炉,上放一只长提柄壶,烧着红荧荧的火。另一小篮子中盛着两只精雕竹筒。
水已微沸,他拿起小竹盒打开,投了些雪白的盐。待到二沸,竹瓢舀了一瓢,倒入桌上小孟中。拈了柄竹夹,在水中轻搅,另一手打开大竹筒,倒出极细的茶末儿,落进壶中去。不待一会已三沸,他倒回小孟中的水,略搅翻花。长柄壶提起,倾入石桌上一把小巧青天翻云壶,热气袅袅,馨香缓缓。
姬任好执起茶壶,各斟了一小茶碗,道:“分尘请。”
瑄分尘空了手,道:“即使是借花献佛,也得去借啊。”
姬任好轻笑道:“何必在意,你的就是我的。”
“那你的呢?”
“还是我的。”
“我怎么就认识了你?”
姬任好低目轻吹,啜了一小口:“咦……物以类聚嘛。”
微风徐徐,吹动轻纱,壶口热气渐渐消散。瑄分尘道:“碍你许久办事,我先去了。”
他颔首道:“傍晚待我回来。”
黄昏时分,夜色初降。姬任好缓缓而来,若蕊手中琉璃罩小烛灯轻摇,突然抿嘴笑道:“今日瑄隐者一来,不知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和阁主说呢。”
微微一笑:“他总有那么随性的想法。”
若蕊笑道:“每次瑄隐者一来,阁主就会悦容数分,我有时候想,他要天天来,那才好呢。”
进了房,丫鬟自退下,两人秉烛而谈。
“年前我走过秦云岭一个小山谷,发现一大片极好的佩兰,色纯叶绿,实非凡品。如今又是秋日,恰逢花开,还可经过西子湖畔,特邀姬阁主出行一游。”
姬任好轻嗯一声:“听起来实在佳妙。”
瑄分尘正色道:“你这话颇有点韵味。”
姬任好笑道:“分尘切勿误会,只是顺口而已。”他环顾一下,道:“时辰不早,我回房了,你也早些歇息罢。”
踱上小路,眼神却别添一分细密。
时已入夜,屋顶挂下象牙香球,缕缕淡烟飘散。檀木大床上纱帐半垂,无限暧昧其中。
女子伏在男子双腿中,长发摇动间,暧昧水声传出。过了一会,喘息忽然加重,男人一把抓紧长发,更下压去。
一阵激烈扭动,几声闷咳。女子顿了一下,才抬起头。她已经赤裸了一半,男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媚笑着,漾着如水目光,胸脯高高的起伏,伸手抱住对方的腰,滚烫的肌肤与肌肤相触,整个身子贴上来。
这个男人有着力量,她知道。看似慵懒美丽的外表下,皮肤包裹下的肌肉述说着无穷未知,能让人醉在其中欲仙欲死,也能让人瞬间死无葬身之地。
“下去罢。”
女子一怔。
她不信男子的yù_wàng已完全消退,缓缓放下手来,又搂住了他的腿,似撒娇又似恳求:“阁主,多日不见,就让顾姬尽心服侍……”
姬任好扫开帐子,道:“不必了。”
顾姬慢慢穿上衣裳,退下床来,眼里略有不平,忽道:“阁主若是心里有人,不如娶入房内,如此出神,妾身只觉冷落……”
她的话刹在嘴边。姬任好眼神化冷,道:“你说什么?”
女子腿一软,蓦然跪倒在地,竟不敢大声:“顾姬知…知错……”
“不听话的人,我不会留着。”
再次谢罪,女子急急揽好一头凌乱长发,退出门去。床上人听的声音渐小,将衣衫一翻,盖了上来,扇灭了烛火。
青竹现
两人次日便出游,来到苏杭。所谓西湖,便令人想到六桥烟柳,盛放荷花,再有苏杭女子,袅袅娜娜,撑了油纸伞走在烟雨里。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与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向来是同样出名的。
姬任好出门,在隔壁叩了几下。吱呀一声,门开了。
白衣隐者走出,略一望外,道:“已经黄昏了。”
姬任好笑道:“景可以不看,莫非饭也可以不吃,分尘当真已经羽化成仙么。”
瑄分尘行在前头,摇首道:“若已经成仙,又怎会与你在一起。”
姬任好目光闪动:“哦?这样说来,我倒是与你一根红线,凡尘牵绊了……”
“不。”
“那是什么?”
“拉人之水鬼,陷人之泥沼也。”
两人素来口舌相斗,对答中锋芒互刺,倒也乐趣无穷。大厅内是酒楼,寻了张干净桌子坐下,小二立即上来伺候:“客倌要些什么?”
贵精不贵多,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西湖莼菜汤三样,便足以成为代表。菜一道道上来,搛了块鱼肚。临座突有声音道:“人呢!好不讲理,明明是我先来,你怎么只顾那头?”
“哎——来了来了!”
粗布蓝衣的小二端着托盘转了出来,却没向那边去,在靠外一桌放下三碗菜,又向他们走来,盘上还有一碗菜羹。
“客倌慢用——”
端碗的手骨节突出,指内侧有茧,并不明显。瑄分尘忽然道:“菜色虽好,料想西湖灯夜更好,我们这便动身吧。”
姬任好唇含笑意,按住他的手:“噫……如此美味佳肴,不用到最后,岂不是对不住大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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