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好了,至少瘦了三十来斤,那厚道的脸都刻骨了,但毕竟活下来了。
瑄分尘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他朦胧睡着了,却做了个恶梦,吓醒了。又往旁边一看,还是没有人。
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腿渐渐好了,就是偶尔酸疼。右臂也全心治过,只能尝试着拿东西,穿衣服,再也别想握剑了。
这天醒来时,姬任好坐在床边,拿着他的手把玩。
“那手指不是你的。”
瑄分尘叹道:“现在这手也不是我的了。”
姬任好没说话,他想这人终于该安静了。
他又觉得,就算把瑄分尘四肢都砍掉,估计他也会一扭一扭往外爬。
他道:“我走了。”
瑄分尘拉住他,道:“再坐一会。”
姬任好打掉他的手,瑄分尘却忽然坐起来。姬任好吃了一惊,道:“你干什……”
腰被抱住,那手往下一拉,姬任好趴平在床上。他想爬起来,瑄分尘却按准了肩胛下,不肯放手,道:“任好……”
姬任好刚想说别抱着我会压到你等你伤好就快滚回家吧,瑄分尘已经道:“唉,我本来想收拾下东西,没想到全被你烧光,已经不需要了。我无处可去,只好住在怀天阁了。”
姬任好额头上清楚的冒出个“凸”字。
他道:“我会给你重建……”
瑄分尘手下加力,把他头全按在颈窝里,继续道:“虽然你家珠宝太多很晃眼,但床还是很软,我就勉强接受了……”
姬任好咬住了他的喉管。
瑄分尘嘎嘎两声,道:“任好……我只是住你家,不至于要杀我吧……”
姬任好低低的笑了,他道:“我还真想杀你。”
瑄分尘闭上眼,道:“如果你想,我就让你。”
姬任好舔着血脉涌动的地方,觉得这人真讨厌,他真恨他,死了恨他,生也恨他,真掉了木盒恨他,故意的更恨他……真是好生令人讨厌啊,简直不让人活了。
他摸着他的臂,把那无力的手抬起来,和自己五指相交,恨声道:“你可改了罢?”
瑄分尘道:“什么?”
“这凡事都冲在头前的毛病,一张嘴就九分真一分假……”
“哎?我有吗?”
“冲在头前,我记得杀梅袖手时,你冲的比我快多了。而九分真一分假,比不过任好的九分假一分真啊。”
……
砰——啪嘭!
如果某天某人横尸大字街头,也是不奇怪的吧。
对于瑄分尘来说,死只有两种形式,五体投地和四脚朝天。
姬任好摔手而出,茶盏打了个一地星星。气的额上青筋凸起,疾走出院子。他一路走,惊吓到两边仆役,终于在若颦前停住。
若颦正在叮嘱仆役洒扫。
“快去安排!既然死不了,就让他滚回老家!再被他气,我会老十岁!”
姬任好气的转圈圈。
若颦掩笑,道:“是,我明天就安排。”
“现在,立刻,马上!”
若颦道:“阁主别急呀,您看这,要修屋子不是,要备包裹不是,要筹车马不是,要等隐者好了不是?”
见姬任好望天坐下来,她又柔柔道:“颦儿以为,瑄隐者心疼阁主这点,最是可爱。”
“他心疼我?他巴不得我早死!”
“阁主,瑄隐者把盒子给颦儿,主到了极点啊。”
“颦儿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位将军,他暗中进行造反之事,又怕自己万一死了,老父亲难过,就把自己通敌卖国的信收藏起来,叮嘱下人。有一天他果然死了,老父亲十分难过,茶饭不思,下人便把信交给父亲。于是,父亲大骂之,再不顾念。”
姬任好气渐平,心渐婉转。
坦白说,瑄分尘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爱上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正是一物降一物。
他转身回去,进房见瑄分尘正坐着喝茶。他冷笑一声,道:“你好心情,就不怕我不瞥你?”
瑄分尘举杯,道:“耶,你这不又回来了吗。”
怀天阁主,姬任好,平生第一次,气厥在自家院子里了。
凉风习习,茶香阵阵飘散。
并不是一种香味,而是两种茶香。一种淡雅清越,另一种可有可无。
姬任好轻吮香气,放下杯子,道:“不知道这粗茶,还入的了好友的口吗。”
瑄分尘看着杯里大厚粗茶,无言一口喝尽,道:“尚好,尚好。”
姬任好一气之下,楚河汉界,自己用好的,瑄分尘的刚过低保线。
他凉嗖嗖的说着话,瑄分尘也就一来一往推挡,若颦在一边站久了,冉冉走上来,揭了盖看下,道:“见底了,容颦儿换一杯。”
她将两个壶放上盘,过了一会回来。
瑄分尘倒了杯茶,眼神一闪,啜了一口。
姬任好的指尖拈着茶杯,微旋着,忽然笑道:“颦儿,你最近怎么对他这样好。”
若颦一边收拾,笑道:“瑄隐者。”
瑄分尘忽然被点名,道:“嗯?”
若颦道:“如果阁主还生气,颦儿也要生你的气罗。”
瑄分尘干笑道:“不敢不敢……”
若颦去了,两人继续喝茶,瑄分尘有意示好,奈何姬任好不咸不淡。过了会,远处有嬉笑声,一个小男孩从远处跑来,喊道:“爹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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