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身旁,酒保却是满心欢喜地跑来找人要酒钱,“这位客官已经喝了一夜啦!人家喝完了就睡,哪想这位客官酒量实在太好……”
“行了,够吗?”沈长安会意,递过去一锭银子,不过转念又叹了口气,再次出声道:“罢了,他也实在不能喝了,再给你一锭,为我们雇辆车吧。”
“好咧~”酒保一脸堆笑地跑开了。
“长,长安……”赵昱醉生梦死间也在口齿不清地叫着。
“嗯,长安不曾走远。”沈长安将人扶起,任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酒保牵过马车,此时看人实在扶得吃力,不由得上前搀了一把,“一般人是老子来这儿领儿子,你们这倒是稀奇。”
沈长安也不由得尴尬地笑了起来,“这位小哥真是说笑了。”
“长,长安!”赵昱形象极不雅地瘫在了沈长安身上,“随我回雍康!”
“会的。”沈长安搀着人进了马车,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安慰着,“赵帅且先睡会儿,醒来之时便到了。”
“你不许走!”赵昱死死扯住了沈长安的衣袍,“不许你走!你……你必须同我回雍康!”
沈长安一怔,最后也只是将人的重量靠在了自己肩上,感受着那沉沉的呼吸声。
“纵然你醉了,我也不想骗你。”沈长安为人拢了拢衣袍,“我注定不会留在雍康,昨日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所以……这梁国也只会是我送你的最后礼物,只送给你的。”
没有人发现,沈长安的眼前一片水雾,而赵昱的面颊上也留下了一行水印。
马车穿梭在略带些生气的小巷之中,车外的风景仍透着战火过后的那种苍凉,可纵然如此风物却也是正在慢慢消逝,纵然带了些许往日痕迹,却也终究不是曾经的那一派风华……
——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
——有些人,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
——有时候,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主帅!”副将赵联宋见两人同时回来时也是一阵惊讶。
“赵副将,你且去安排大军班师吧,想来赵帅也快醒了,这里,若是你放心长安会安排妥当的。”沈长安明明不是军中人,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话里总让人觉得有股子不容抗拒的威势。
“赵帅?”沈长安侧首摇了摇,奈何赵昱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沈公子,要不我另外再派些人来一同照顾主帅?”赵联宋一脸的尴尬,毕竟主帅喝成这副德性在“外人”看来实在够丢人的。
“也好。”沈长安刚想把赵昱送到赵联宋怀里,却不想赵昱忽然醒了?然后朝人身上吐了个爽快,继续晕睡……
沈长安不由得有些懊恼地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肩膀,然后一脸苦笑地看着赵联宋——这世上当真是一物降一物!本还有些得意这次又把慕美羡耍得团团转了,如今却是让赵昱坑得如此惨!
无奈,沈长安只好将外袍脱下,如今只着了件鹅黄的中单,想来也算是极其单薄了。
第37章一寸还成千万缕(7)
“沈公子还是同主帅一起入内休息片刻吧。”赵联宋提醒道。
沈长安看着赵昱死死捏住了自己的手,只能淡淡苦笑道:“只能如此了。”
将赵昱扶上床榻,沈长安极其细致地为人宽衣解带,擦身推拿,就好像一个儿子对待父亲那样……
“长,长安,你到底是雍康的人,还是雍安的?”赵昱翻过身,话里似是还带着些许醉意。
“长安是雍州的人。”沈长安低声轻语,甚是温和。
“又不肯说实话了?”赵昱仗着醉意笑道,“你就当真不能……不能留下?”
沈长安满眼的诧异情愫,不过最后终是淡淡笑了笑,道:“赵帅,长安如今所言便是真心实意,不敢有欺。”
不知赵昱怎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坐了起来,而后一把揽过了沈长安就往腿上按,扬手挥了几下,威胁道:“留在雍康,否则……”
沈长安闭了闭眼,低声回了句:“长安不能。”
“我不准你为雍安出谋划策!你是雍康的人!”赵昱似乎真的在犯迷糊。
“长安无法答允。”沈长安将身子向前移了移,似乎是为了让赵昱更顺手?
如此情形,饶是赵昱再想借着醉意“任性而为”也不得不心头发颤了!沈长安这是在做什么?只是赵昱尚在发愣,沈长安却是闭了闭眼,紧紧攥了攥拳头,不过似乎又触到了掌心的伤?其实他似乎也让这淡淡的酒味熏醉了,好想就这么不负责任地醉一回。
“你?”赵昱顿了顿高高扬起的手,忽然有些吃惊地质疑出了声,只是出口了之后才有些懊恼地发现自己暴露了!
沈长安这时终于起身整了整衣袍,朝人不明深意地笑了笑,道:“赵帅有心爱护,长安心领。只是赵帅不必如此曲折回护,毛相若当真起了杀心长安便活不到今时,何况……长安担不起赵帅如此爱重。”
听着不咸不淡的声音,赵昱忽然有些恼火了,他是再也装不下去了,手上的酥麻似乎也是让人分外地恼火,他只好甩了甩那只甚是不安分的爪子,稳了稳心神道:“你果然是知道的!老夫也不必再装疯卖傻了,如今我只问你一句,长安可当真是宁死也不辅佐我大康?”
沈长安终于浅浅笑了一声,心神领会,似乎很是自嘲,不过转瞬却是目光炯炯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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