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从意见箱中拿出好几页纸,邀功功似地交给了王经理。
难道真有知情者举报,这让我很为那些所谓的“别有用心的闹事者”担心。
418。
我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因为在樱之厂,大部分中国人在日本人面前都表现得奴性十足,一个奴性十足的人,在利益面前,出卖兄弟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很多中国员工,在要求别人协助的时候,并不是坦诚自己要求协助的理由,而是要反复强调:“这是日本人说的。”虽然我为说这些话的人悲哀,但这句话却是屡试不爽的。
比如有一次我们人事部预定好的会议室被别的部门抢占了,大家愤愤不平,立刻有人厉声训斥:“吵什么吵,没见到里面都是日本人吗?”
当然,为了害怕惊动里面的日本人,他的声音很轻,但就这一句话,刚才还群情激愤的人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每个人都很累,办公室的气氛也很压抑。
在车间里,我这样的年龄己算大龄,但在办公室,几乎都是大专以上学历的,毕业后都二十初头了,所以我的年龄并不算太大。除了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超过三十外,大多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是最活泼好动的时候。可上班时,我们不能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事,不得大声说话,不可随便发笑,不能吃零食,每天坐到屁股抽筋,同事们脚步匆匆,似乎一个比一个忙。
我每天都要把几十甚至近百个新入职员工资料输入电脑,然后再把离职人员的资料从在职名单中删除。在这样的工作重压下,我的仓颉打字速度突飞猛进,半个月后,每分钟就可以打到近50个字了。我的打字速度被王经理得知,连他都对我刮目相看:“即便在香港,也很少有人能把仓颉打得这么快。”
王经理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但白白胖胖的,总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温和,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这可不象大陆同事,很多大陆同事,即便是做了班长、组长的,在下属面前也喜欢打官腔。
可惜王经理并不太管事,相本副总经理这段时间很少在办公室,据说有人把“樱之”厂告到了劳动局。他会说简单的汉语,但若要表达更深刻的意思,必须有翻译。所以每天都在翻译的陪同下四处“打点”。所以,人事部的生杀大权主要还掌握在金自立的手中。
据说金自立原是内地一家政府机关的秘书,因为郁郁不得志才一气之下来了深圳。在官场中混过的人,自是溜须拍马,八面玲珑,他把政府机关的那一套照搬照抄到公司里来了,对上级趋炎附势附势,对下属颐气指使,这让我越发对他厌恶了起来。
更让我厌恶的是,他有一句经典台词:“跟个民工似的。”
每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想反击他一句:“别以为你不是民工!”
在很多人印象中,民工就是那种满脸灰尘、一身泥巴、说话高声大气的建筑工人形象。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民工“是指那些持农业户口而从事非农业生活的人。简而言之,只要是农村户口进城务工,便是“农民工”。
不可否认,很多农民背井离乡来到城市,因为缺乏一定文化知识和技术,只能从事一些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这种工作环境通常都很差,甚至有人嫌他们穿成这样影响市容。但这些,是历史遗留的产物,并不是他们的错!
对民工的嘲讽与其说是看不起他们的农村户口,看不惯他们的“不文明”行为,倒不如说是看不起他们工作的“低贱”,这种“低贱”来自于他们恶劣的工作环境,来自于他们不修边幅的衣服,来自于他们低微的改入,来自于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歧视。在这种歧视下,任何一个收入不高的人,就算不是农业户口,也很可能被称为“民工”。
即便是城镇户口,只要没有大富大贵,在那些开奔驰、宝马的人眼中,同样也会说是“民工”!
但他是上司,我只好将这话强咽了下去。
419。
在不久以后发生的“童工”事件后,我对他的厌恶简直达到了顶峰!
“童工”事件发生得很突然。那天早上,我忽然接到苗先婷的电话:“快叫张声洋来普工招聘点,很多学生家长围在这儿。”
但张声洋正刚被相本叫进办公室,我只好去找金自立,焦急地说:“苗先婷打电话说很多学生家长围在普工招聘点。”
我以为他肯定比我还着急,没想到,他不慌不忙地说:“这点小事还找我?你们招聘组的人真没用!”
我气得不行,害怕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赶紧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不一会儿,金自立却把我叫过去:“去找苗先婷要档案柜的锁匙,把半年前进厂的那批学生的档案全部找出来。”随后,他说了河南一所电子中专学校的名字。
普工招聘点门口聚集十几个河南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三、四十岁,脸色红黑,衣着土气,有的还穿着黄绿色的解放鞋,个人是一别标准的中国农民形象。在他们身边,还有七、八个身材单薄的男孩女孩,这些男孩女孩神情茫然,要不是他还穿着樱之厂的工衣,我真怀疑他们有没有超过16岁。
我的怀疑很快得到了证实,家长们这次千里迢迢从家乡赶来来,就是因为这些孩子还没成年,外出打工纯粹是被学校骗来的!
学生和家长们在门外,保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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