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枇杷动作很快,俐索的替主子挽了凤髻,又挑选了一枚简洁大方的绿宝石镏金钗戴上,别的什么都没有戴,先前她可是听到逐日说了,皇上恐怕不行了,所以主子还是素净一些的好,不过即便素净,也掩盖不了主子妩媚娇艳,芳华绝代的美貌,她怎么发现主子越来越漂亮了呢。
枇杷想着,云染已经走了出去,只扔了一句话给枇杷:“你们留在府里吧,我和郡王进宫一趟。”
“是。”
枇杷应声,云染走了出去,屋子外面燕祁伸手替她系好了斗篷,又替她整理好了帽子,才拉着她一路往王府门外走去。
此时脚下一片雪,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数行深深的脚印留在了雪地里。
雪已停了,不过雪后很寒冷,屋檐下树梢下皆是晶莹的冰凌,在灯笼的辉映下折射出一道道的光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出了燕王府,燕王爷燕康的马车已经离开了,他们二人赶紧的上马车,一路进宫。
路面上很滑,现在天还没有亮,铲雪的人还没有过来铲雪,所以马车行驶在上面车轮打滑,燕祁抱住云染,以防她滑倒,前面驾车的人并没有放慢速度,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皇上的寝宫里,此时一片死寂,近身侍候皇上的太监跪在地上,御医也跪在床前,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坐在寝宫一侧,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除了她们,早到的有秦国公府的老国公,还有赵丞相,锦亲王爷,外面燕王爷云王爷以及各部的尚书皆赶了过来,燕祁和云染二人是最后到的,只见寝宫里满满的人,人人脸色死寂的望着床上的皇上,只见皇上此时面色腊黄,呼吸微弱几不可闻,整个人比之前见到的更为弱瘦,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了,他安静的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太皇太后看到所有人都到了,缓缓的起身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心痛无比的说道:“皇上,怕是撑不过去了。”
一句话落,寝宫里响起了啜泣声,太监许安当先哭泣了起来,心里把蓝贱人给骂了个狗血喷头,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害了皇上啊。
锦亲王爷等人也伤心,不过他们更关心的是皇上若是死了,何人继位。
锦亲王爷飞快的站出来抱拳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皇上这样,我们还是早早的定下新君,以免皇上驾崩,没人继位。”
锦亲王爷话落,寝宫之中的重臣个个点头,认同锦亲王爷的理,现在哭于事无补,早立新君要紧,何况皇上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自己作孽,先前他们明明请皇上下旨杀掉蓝筱凌,可惜他偏狠不下心来,现在算是被那个女人害了。
“太皇太后,还是早做打算,立下继位新君的好。”
赵丞相附和锦亲王爷的话,最近赵府的人没有少往逍遥王府跑,赵丞相认为眼下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逍遥王楚俊尧,所以他一直让府里的夫人和老太妃打好关系。
太皇太后望了一眼床上的皇上,缓缓开口:“这事不急,皇上还好好的呢。”
寝宫之中的朝臣望着床上的皇上,不禁重重的叹气,太皇太后这是还指着皇上吗,皇上恐怕是回天无术了。
众人正想着,本来一直安静睡在床上的皇上,忽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喘气声大了,寝宫里的大臣,飞快的围到了床前,龙床之上一直安静睡着,好像死了的皇上,忽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眸拢着深深的恨意,缓缓的越过所有人,最后望向了人群之外的云染,就那么定定的一直望着她,他忽地挣扎起来,像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他想大声的说话,想告诉所有的朝臣,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害死他的,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他若死也不想让这女人活,不过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明明要说出口的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反而是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最后他重重的跌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眼睛,空洞得吓人,一条手臂慢慢的垂落到大床外。
寝宫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愣住了,皇上这是驾崩了。
对于皇上先前的痛苦挣扎,谁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以为那是临死之人死前的一番挣扎:“皇上。”
寝宫之中一片哀切之痛,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太皇太后徐徐的起身,走到大床前面,顿了顿手里的拐仗,沉稳的开口:“关于新君人选,先帝爷已经留下了两道遗诏,现在宣读先帝留下的遗诏。”
“先帝遗诏?”
不了解内情的朝臣纷纷惊吓起来,先帝不是没有留下遗诏吗,当年为了争夺帝位,朝堂上乱成一团,什么时候先帝竟然留下了两道遗诏,大长公主手捧两道诏书徐徐的站起身来,众人一起盯着大长公主的手中的遗诏,猜想着先帝是要立何人为新君。
“臣等接诏。”
众人个个垂首待命,大长公主先出示了一份证明燕祁身份的遗诏,证明燕祁乃是皇室的血脉,宫中萧贤妃的孩子,先帝的长子。
众人惊悚,人人脸上满脸的惊色,飞快的望向燕郡王,竟然是燕郡王,燕郡王不是燕王府的郡王,竟然是先帝的孩子,难怪先帝那么宠爱他,难怪先帝那么喜欢他,原来他是先帝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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