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两道人影在路灯下投射出了长长的影子,秦允修走在陆宛玥后方,手心似是拽着什么东西。
终于,宿舍楼的轮廓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陆宛玥的心一紧一紧的。总觉得该说点什么道别的话语,然到了这一刻,在意识到身后的男子可能真的再不对自己有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之际,陆宛玥的第一反应竟是恐慌。
是的,她怕了。她竟是害怕了起来。她怕,怕这个男子会从此远离了她。她怕,怕自己下一刻转身之时,只能在男人的眼里看到陌生。
天,她怎么可以有这样荒诞的畏惧?陆宛玥一只素手蜷紧,唇色微白。明明她一直想着要摆脱她的,明明她告诉过自己许多次这个男人不适合她的,明明她才不过是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
陆宛玥仰头,无法理解此刻自己这样优柔寡断的情感。是否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除了两位爸爸第一个离她这样近的男性,所以她才会对他抱有不同的想法?可他这样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人,若真是爱上了他,怕也等同于爱上一份危险吧?
偏偏,这一瞬,她竟是有了种想要飞蛾扑火的冲动,哪怕毁灭,哪怕死亡,哪怕淹没于人海。
秦允修定住了脚,似是有些复杂地望了一眼身前还傻怔怔地继续前进的女子。手心刺疼,那些尖锐的刺一根一根扎进了他的手心,直至他的手,满是狼藉。
有几丝细细的血丝从那些伤口出晕开,秦允修缓缓地把手中的玫瑰举到身前。从下车以来,这么一路,他便是紧攥着这朵绚烂的玫瑰,直到花刺上了他,他依然没舍得把花丢掉。
既然是感情,如何可能那么容易便枯萎老去。秦允修兀然间唤了一声:“小东西。”
陆宛玥回了头,甚至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就好似,她这么漫无规律地走着,其实也不过是在等他的一声呼唤。
只一眼,陆宛玥便将玫瑰花收入眼底。在月光的照射下,火红的玫瑰,竟是透着几分人性化的柔和。
“送给你,你要不要?”十八岁,预示着她已成年,从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小女人。这样的日子,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错过。哪怕之前他用了那样极端的方式,亲手摧毁掉了自己遍布心思才做好了的蛋糕。
陆宛玥看到了秦允修手心那一小部分的伤口,猛然间跑上前来抓住了秦允修的大掌,再是小心轻柔地摊开了他的手心。
那样惨烈的伤,明明都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伤口,可是叠加在一起,让人看着便觉得有几分可怖,“你傻呀,为什么要用手心抓着玫瑰,你不知道玫瑰有刺的吗?”
近乎责骂的话语之中,却是情不自已地带上了几分在意并重视。秦允修突然觉得很值,可他开口之时,之时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花,你要吗?”
陆宛玥不喜欢他这样故作无谓的态度,骤然间朝着秦允修受伤的掌心拍下一掌,换来了他低低的一声闷哼,“不是没什么吗,那你哼什么哼?”
像是被宠坏了的小丫头一般,陆宛玥几乎是在用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解释自己的行为。
秦允修眉目里头带上了无奈,却仍旧难掩那一抹深深的,缠绵不休的纵容。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好好地宠她爱她。只是这个小姑娘,总有把他气得发疯的本事。只要她说一句喜欢别的男子,于他而言便已是巨大的杀伤性武器。
“我带你去校医院。”被秦允修盯得头皮发麻,陆宛玥不敢再看他,只粗鲁地甩开了她的手,再是领先走在了前面。
夜风,很凉,很舒心。秦允修不发一言,只遵循着前头的路线,一步一步地跟着。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光明。即便这一世他在黑暗之中生活了许多年,然而看到光之时,他还是忍不住温暖。
大抵,爱上温暖和光明,是人的本能。秦允修的那道光,从来便是前方那个傻傻的小丫头。哪怕生气,哪怕不干,他还是不舍得放开她的。
陆宛玥偶尔会回头看一眼秦允修,而后者脸上要么便是波澜无痕,要么便是若有所思。这个男人,真是个谜。陆宛玥心道。
好在校医院这会儿还有人值班,帮秦允修处理完伤口,不明原因的医生还不忘提醒道:“小伙子,以后拿花也要注意点,玫瑰这玩意有刺,一不小心被扎到可是老疼的。”
秦允修不做反应,倒是陆宛玥陪着笑脸道:“知道了医生,他这人性子比较闷,不爱说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赤裸裸的贬低呀!秦允修扫了陆宛玥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那束玫瑰还被陆宛玥握在了手中,秦允修将她送到楼下时,忍不住在阴暗的角落处抱住她狠狠地吻了一圈。
蚕食鲸吞一般的气势,陆宛玥生出退意,却不耐这男人是个有主意的,一旦下定了决心,做起来来总是风行雷厉。
“你……够了!”上气不接下气地伏在了秦允修胸前喘息着,陆宛玥这会儿双颊泛红,娇艳欲滴一般。只是因着是在暗处,倒也看不分明。
“总有一天,我会要得更多。”本不过是句漫不经心的话,让秦允修说出来竟是带上了弄弄的掠夺之气。
陆宛玥忍不住要后退。后退,是为了自保。这是她一贯的人生信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懦弱的一种。因为害怕,所以不敢轰轰烈烈地去爱。因为有太多的迟疑,所以做不到痴心交付。因为觉得没有希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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