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忙应声进里头,等了半晌才出来,抹了额上的汗说道:“大人们正繁忙,还请姑娘改日再来。”
安平瞪眼:“这是敷衍还是踢绣花球?”见两人不答,想了片刻,就走了。
两人以为她死心,刚松了一气,却不想过了一会就见她不知从哪儿找了张凳子来,手里还拿了把扇子,坐在门口那。两人苦笑,只想这七月还热着,约摸坐了一会就受不了吧。
安平摆着扇子,哼着曲儿,别让她瞧见门开了,否则非得进里头去捉人。
只是这天实在热,帕子抹了汗都能拧出水来了。晒的昏沉沉,那两人问道:“李姑娘,您还是先回去吧,要不找个凉快的地方。”
安平摇头:“我要继续等,放衙后他们出来又得说,今日已放衙,有事明日再说,哼。”
一人怕她真晒傻了,那可承担不起。又进去禀报,大堂上仍在争执。
“做个跑腿屈才,升个司务未免官职太高,倒不如让她去别处高就,我们刑部哪里伺候得起。”
“司务不过九品如何高了?况且也不过是承个官名,呈递拆件如何不行?”
“让个女子一举当了刑部这的官,莫不是让人笑话。”
“大人,说到底,朝廷也是唯才是用才用女官,这朝纲也实施多年,也有女官升任至五品,为何我们这容不下九品女官?”
一人拦住他:“章主事,你怎可如此跟莫大人说话。”
章谏之忍了气:“实话实说罢了。”
那外头进来报信的人这才听清他们在争执什么,难怪那李姑娘没收到风声,原来是莫郎中不愿李姑娘进刑部,因此门外红榜无她芳名。章主事又惜人才不肯放手,那李姑娘又没收到落榜的消息,想必就是等这事落定。他抹了汗低声:“各位大人,那李家姑娘此时正在外面等着呢。”
莫郎中道:“寻个说辞让她走罢。”
“已经说了,但她不肯走,要等个说法。等了半个时辰,日头下正晒着呢。”
众人默了片刻,章谏之提步走了出去,果然见她摆着纸扇坐在大门口。听见声响,安平回头,见了他,走上前便说道:“你们尚书呢?”
章谏之说道:“外出了。”
安平冷哼:“这是打太极呢。那你们谁能管事,我要讨个说法。”
“你先回去,有消息便会告诉你。”
安平顿了顿,看着他:“我落榜……该不会是你拦着吧?”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他。章谏之看了她一眼:“姑娘请回吧。”
安平拉住他:“你们不能这样,我是诚心要进刑部,知道可能要打杂都来了,别让我瞧不起你们。”
章谏之看着她,眸里满是急切和认真,哪里有半分戏弄的意思,想到那日考试她的认真模样,声音都轻了些:“必然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先回去。”
免得中暑。这最后一句他没说,太过关心的话他说不出口,尤其是对着个陌生姑娘。
安平咬了咬唇:“好吧,姑且信你,要是明天还没消息……嘿嘿。”
“……”
安平把凳子搬到一旁,摆着扇子走了,明天不给她答案,她就继续来这坐着。反正是刑部欠她一个交代,难道她还要理亏不成。
结果在烈日下晒的时辰久了,回到家里不久就中了暑气,昏沉了三天才有气力下地。心里满是怒气,足足三天都没等来消息。
夜里,李瑾轩回来,吃过饭,特地与安平说道:“小妹,你的名声响遍六部了。”
安平挤眉弄眼:“史上第一个在六部大门前中暑的姑娘?”
李瑾轩失声笑笑:“这倒不是。”
安平这才饶有兴致:“大哥快告诉我,是何事。”
晨,章谏之进了刑部,不等他问话,那守门的人便道:“李姑娘今日仍是没来。”
他顿了顿,微点了头,果然还是姑娘的心思,根本没把这事当真,只是觉得好玩吧。
那人笑道:“大人,您为何不亲自去李府呢?”
章谏之看了他一眼:“男子登门去找,姑娘家的名声岂非全败坏了。”
“大人说的是,不过……您可以让人去问问。”
章谏之仍是摇头,让府里的人去,爹娘知晓;让刑部的人去,日后她来了刑部还怎么相处,定会被人说闲话。左右都不对,名不正言不顺。
等快午时歇息,外头便有人小跑进来,附耳一说。立刻起身去了外头,果然见到一个姑娘撑着水墨纸伞站在烈日下,踢着地上的石子,抬头看去,好看的眼眉立刻拧起:“章谏之!”
他默了片刻,安平跑上前来:“消息呢,三天都没消息。”
章谏之问道:“你若心急,为何不来刑部?”
“那天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中暑啦。”安平伸手让他瞧,“你看,都晒掉了一层皮,现在还黑着呢。”
章谏之看了一眼,那手背确实比手腕上黑许多,立刻偏了头道:“男女授受不亲,快将手收好。”
安平哼了一声:“酸腐。”
两人一时无言,安平一会说道:“虽然不能进刑部,但……谢啦。”
还没等章谏之回过神,便见安平转身跑了,那水嫩的脸似乎有些绯红,许是又是被这烈日熏的。正想着方才不应该怔神,和她多说几句话也好。这一走,怕是也没机会见了。
可没想到,过了三日,吏部那发来公文,圣上已批准安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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