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那个我明白。”
“也不能为了那个就特地把尚人叫到校长室去吧?”
特地……强调这个词的中野,口气尖锐。
“家长好像是为了打听解除精神打击的方法。”
这时候。两人对视,叹息地说。“——厉害。正中直球的感觉。”
听到这里,樱坂很惊讶。
应该怎样采取行动……该认真地想想。
“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吧?”
“恩,被问起这样的事情,尚人也会困扰吧?”
能这样说,是因为自己是尚人身边的朋友的缘故。
清楚尚人的为人的人,不管怎样都不会把那种话说出口。
能看得见的。
却想不到的。
那之间的分界线,被很好的划开。
所以。即使有莽撞地侵入的人。对于那种人,尚人也只能去习惯。
如果只是旁观者的话,脚伤没有痊愈就上学的尚人看起来好像成功地克服了压力。也许小孩同样是事件的被害者的家长的话会……
“噢……所以才写了鼓励信啊。”
“尚人说,他只能做那些了。”
“当内心软弱的时候,没有恶意的话语也会让心很痛。虽然我想安慰他,但是也许,信会反过来成为负担。但是不管怎样也希望能够减轻野上的痛苦的家长的心情,我能明白。”
尚人这样说。
不近情理的被害的实感,只有同样痛苦的人才能给与安慰。这在某种意义上,也许是真理。即使如此——尚人说。
“即使一直舔着那块伤口,也不会前进。所以,希望野上能够明白。”
那个时候,樱坂能从尚人身上感受到温柔的坚强。
没有高声地主张什么,也没有卑屈地倒下,更没有强迫自己挺直了腰。只是自然地向前看的尚人……在樱坂看来,很耀眼。
“不过,想要成为尚人那样,可不容易啊。”
“当然了,你我的人生经历都不同吗。”
中野说出的话已经概括了全部。
“即使很残酷,但是那种事情,最后只能自己去面对,而且即使去面对,能不能战胜也是未知数。”
樱坂这样说着,中野和山下两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三被咒缚的人
那天。
野上光矢躺在床上,拿着那封信读了不知多少遍。
中学时的朋友。
只是认识的人。
高中的同学。
社团活动的前辈和同期。
还有。没有见过的人。
事件以后,异口同声的善意的信件雪片般飞来。
“加油”鼓励着。
“别认输”催促着。
“大家都在等你呢”
强劲地,热忱地安慰着的——话语。
最初是真的很高兴。大家都在担心着自己——那种心意沁入心扉。
(我,不是一个人。)
那样想着。
但是,第二次读的时候就会很痛苦。对自己的鼓励和自己的心情差得太多。不管怎样都有不协调的感觉难过。
——痛苦
——辛酸。
在言语上只是一句话而已,但是怎么也不能释怀……无法言语的障碍。
压抑的沉重。
阴沉的暗淡。
郁闷的……堵塞。
身体与心仿佛分离的焦急,想要呕吐。
在呼出一口气的瞬间憋回的恐怖。
昨天为止都一成不变的每一天,突然消失不见。
结果,在真正的意义上——谁都不明白自己的痛苦。不,是无法理解。就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
同一所学校的三年生在补习回去的路上被袭击。野上之前也是那一群人中的一个。
“悲惨的灾难阿。”
“真可怜……”
所有的人不作声,为他的不幸哀叹,对暴力犯感到愤怒。
“希望快点好起来,努力。”
“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认输。”
那时候,野上也是那样想的。随着曰子过去,那种想法也变淡。
即使是一所学校的前辈,也只不过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罢了。
可是。
没想到。
本来就是别人的“灾难”,但是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从没想过。
为什么?
怎么会?
——是我?
在医院的病床上,野上不由得想到这一点。
骑自行车上下学的男子高中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遭遇那种事情呢?
“不幸”
“灾难”
“下下签”
曾经常常挂在自己嘴边的话,生生地在脑中浮现,摇晃着大脑。
每当读着送来的信件的时候,那些想法就会出现。心情郁闷。
落入曰常与非曰常的间隙中,身体无法动弹。
即使焦急。
即使挣扎。
仿佛独自陷入黑暗的森冷的感觉依旧无法消失。
到底,是什么。
在哪里。
即使知道想到这里就会陷入,而到了现在那种想法已经毫无意义,但是心情却步步地落,恶性循环,深陷泥沼。
不管是怎样鼓励的话语,都觉得那只不过是摆出的漂亮话而已。
没有治愈心伤,反倒成为精神障碍。
讨厌——那样想的自己。
觉得难为情。
觉得丢人。
憎恨——那种让自己觉得凄惨的信件。
生气。
想吐。
想把所有的东西抛开。
如果那样的话。
……如果那样的话。
是不是会轻松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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