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腰肢柔软,也是个美人,可惜不入永嘉的眼,他左右瞧了瞧,这里的人实在是多,便不敢多说,用帕子裹着手掏出通宝,买了一木桶蒲桃酒,抱在手上美滋滋地跑掉了。被满肚子馋虫勾引得忘乎所以的永嘉只道自己头角麟甲都包得严实,没人会发觉有异,却忘了他一个两尺童子抱着大木桶招摇过市会是何等惊世骇俗。
这等奇异事自然会有人报到市令处,而市令自然也会将之报便在下一次对柳府的例行拜访时,带了一小翁上等的高昌蒲桃酒。
永嘉很喜欢这个言笑晏晏态度可亲还能顽得花样百出的美人儿,刘仲文又总是提前好几天送拜帖约日子上门,所以每次他上门,永嘉都在,这一瓶蒲桃酒,自然让永嘉大为欢喜。他上回买的酒虽然香甜,但比起刘仲文带来的还差得远,尝了一次便欲罢不能,瞒着凤集和刘仲文讨要了好几次,刘仲文是有求必应,开始他还有所收敛,晓得自己毕竟不是人,人前吃醉说错了甚么,可不大妥当,日子久了却越来越松懈,好几回都是在刘家吃酒吃倒了,睡醒一觉再溜回自己住的小宅子。
心花怒放的永嘉并没留意到,他每次和这个美人柳郎吃酒的时候,帘后却一直有个人,正在紧张地盯着他。盯着他端起纯银的酒盏,盯着他吃下满盏美酒,盯着他懒洋洋吃完酒伸出舌头舔了舔盏沿,盏沿便如融化一般,弯下去肉眼可见的一道弧线。
醉倒的永嘉也不知道,他毫无戒心呼呼大睡的时候,已经有人拿着薄如蝉翼的钢刀在他身上斩过,吹毛断发的利器却在永嘉身上连一道白痕也划不出来。
永嘉确凿是个妖怪,一个已经活了几百年的妖怪。一个古书中载有,生吞金银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蚩尤。
一滴蚩尤心头血,凡人可得百年寿。
李继恩的回报让李淳的心活泼泼地跳跃着,古书里说,吃了蚩尤一滴血就可得百年寿数,若是将这只蚩尤整个吃下去,是不是就能长生不老?
永嘉是妖怪,凤集晓得还是不晓得?他受的伤可以隔日便愈,是不是已经吃过蚩尤心头血了?
他平日里说着甚么忠君爱国,却守着这样的灵药,竟然不肯献给自己的君王!
李淳本想把永嘉擒来,直接取血服用,可是永嘉刀枪不入,用甚么法子才能取到他的心头血呢?
或许,只能那样了。
元和十九年,被贬谪烟瘴苦楚之地整整十九年的王希平奉秘旨还京。
隐藏在人群中,看着下朝的官员中那个年届四旬却风采更胜的美男子,那是名满天下的白衣宰相柳凤集,这个翩翩魏晋佳公子的身上,竟然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看上去比那个圣人身边最信任的顾大将军还要年少很多,比起已满头白发老眼昏花疾病缠身的自己,更像是两代人。
可是王希平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几个,都是同龄人。
苍天何其不公。
王希平最新的一封的亲笔信很快寄到了凤集手上,前面还是平日里那些,说些在边荒的苦楚经历,自己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这样的话,却没再求请凤集帮他调回京城,而是诉说自家小儿颈间瘿肿,热苦不堪,闻说昆布可以治这个病,因此请凤集帮他寻些上好的寄过去。这本是小事,凤集怕下人买的不好,永嘉这几天又有些软洋洋不想动弹,他便独自去了一趟市场,先去离得近的东市,奇怪的是那些干货店竟统统没货,只得又去西市。从东市到西市,怎么走都要横穿朱雀街,这是京城纵贯南北的大路,人来人往车流密集,时常有冲撞发生,凤集身穿白衣又是一个人骑马,自然无人相让,在一个转角处,便有一辆不开眼的马车飞快冲出路口,直通通望凤集身上撞过来。
与此同时,在柳宅窝在软榻上正懒洋洋玩着九连环的永嘉霍然跳了起来。
是阿羽的味道!血的味道!
小臂上的伤痕一下子热烫的惊人,永嘉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永嘉前脚出门,禁军后脚就把柳宅团团围了,柳宅平日里除了凤集和永嘉,只有一对老夫妻洒扫炊煮,此时不由得战战兢兢抱成一团,眼看着凶神恶煞的禁军冲进门,直奔永嘉的卧室,一通翻箱倒柜,翻出来一只小小的石头匣子,临行顺手把两夫妻一并带走,关好柳宅大门。禁军们目标明确,动作神速,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连邻居都没惊动几个。
此时此刻的朱雀大街已经乱成一团,许多人喊着“撞死人了!”纷纷围过来,转眼就堵得这一片水泄不通,想看热闹的人怎么挤也挤不进去,一个小乞儿蹲着身子一路往里钻,钻到一半就被几名彪形大汉拎住后颈丢了开去。
人群当中是一圈衣甲鲜明的禁军,箭上弦刀出鞘,一个清矍劲瘦腰佩一柄赤红长刀的将军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昏迷在地上的凤集抱起来,送上了马车。。
马车周围层层叠叠的帘幕遮住了周围人的视线,帘子里头一直等待着的李继恩从袖中掏出一小包药,用指甲挑了一小撮,轻轻吹入凤集的鼻孔。
马车微微一晃,又重新动了起来,周围开始还是一片嘈杂,过了一会,渐渐安静下来,又过一阵,听得蹄声得得,带起了阵阵回音。
李继恩是如此熟悉这种声音,这是经过朱雀大门宽阔厚重的门洞一定会响起的回音。过了朱雀大门,就是宫城。
他袖着手靠在车壁上,望着凤集微微出神。
扪心自问,当年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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