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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宗明又做了那个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老虎,在山林中捕猎。一只毛团子促狭地挑逗他,绕着他跑,他就是抓不着。
谭宗明不急不恼,千里奔袭,一把扑住毛团子——小狐狸在他爪子下面卖了个萌,用小肉垫拍他,圆圆的黑眼睛精灵古怪又有点讨好地看他。
谭宗明笑醒了。
赵启平在他一边翻了个身,嘟囔一句,正好翻到谭宗明眼前。小狐狸的睡颜安静柔和,时光淙淙地淌过他的眉眼。
小狐狸呀。
谭宗明伸出手指轻轻点一点赵启平的嘴唇。他的嘴唇不厚,甚至称得上凌厉。谭宗明爱这种危险的薄情,像停在手指上的蝴蝶,忽而飞去。
不过谭宗明并不太担心。老虎的捕猎虽然并不能次次成功,但没有猎物能从老虎嘴里逃脱。
又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早上。赵启平起床洗漱换衣服,叼着吐司准备出门。谭宗明一筹莫展地坐在床上:“今天穿什么?”
赵启平毫不在意:“昨天给你准备好了,你不是说想穿休闲款么。”
谭宗明叹气:“忘了说了,今天要开个很重要的会议,会议后面有酒会。”
赵启平眨巴眼睛看谭宗明,拿下吐司愤怒:“谭宗明你怎么不早说?这大早上的我现给你准备衣服?”
谭宗明的眼睛跟着赵启平移动,看他甩了单肩包换了拖鞋直奔衣帽间,想笑忍回去。
“你那套灰色的送去干洗了。黑的?不不不最近我觉得黑的有点俗。这件褐色的又没有很好的衬衣搭配。谭宗明你弄哪样啊?”
赵启平拎着那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出来:“本来不想轻易让你穿这套。”
谭宗明在床上蠕动:“为什么?”
“你穿这套……有点耀眼。”赵启平不想承认:“好吧,是很耀眼。大追光撵着你跑,唯恐别人看不见你。”
谭宗明大笑:“谢谢。你可是承认我很有魅力了。”
赵启平震惊:“你没有魅力我这段时间和谁过的?你可以看不起我的品质,但是不能看不起我的品味。”
谭宗明长叹:“小狐狸,没你我咋办。”
赵启平得意:“知道就好。”
小赵医生仰着下巴出门。
我离不开你。谭宗明看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猛地攥紧拳头。
赵启平坐着总裁专用升降梯下楼,猝不及防一声虎啸劈下,吓得他一缩脖子。同要下楼的安迪看他一眼。赵启平有点惊恐:“大司徒,你听见什么了没?”
安迪疑惑:“……什么意思?”
赵启平晃晃头,他觉得电梯里还有虎啸的回音,让他毛骨悚然:“没,没听见算了。”
谭宗明起床,洗漱刮胡子换衣服。他胡子长得特别快,一晚上而已就扎手。谭宗明对着镜子擦脸,他确定今后他的人生之中的早上都会是如此。这样的早上并不多。一个男人,活到平均寿命,三百六十五乘以七十五,总共也就两万七千三百六十五天。
所以他厌恶妄谈生生世世。
在遇见赵启平之前,已经浪费将近四十年。
谭宗明放下毛巾。
秘书小姐送苦丁茶上楼。今天早上没什么特别,大概是她职业生涯之中众多回忆不起来的平淡日子之一。她敲门,推门,见到陛下站在办公室窗边往外看。
虎先生,君王,陛下。秘书小姐觉得自己的外号起得很有道理。
他像一座终年掩在云雾之中的山峰,偶尔云开雾散,才稍微泄露险峻峥嵘。
更多时候,他还是站在云里。
赵副主任精神抖擞地查房,做手术。最近他的工作状态很好,红光满面。凌院长要和他联合做一台大手术,一直在商量对策。俩中央军路过,韦主任李主任同时看凌院长,眼神很微妙。凌院长八面风吹不动,下眼皮一跳。赵副主任很奇怪,看他俩。李主任咳嗽一声假正经去了,韦主任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嘴巴一张一合,赵副主任着了他的道,把他的“唇语”给念了出来:“宝宝?”
凌院长怒视:“专心点!”
无辜的赵副主任被韦主任陷害,韦主任乐呵呵走远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凌院长接了个电话。他笑得春风荡漾:“你慢点,怎么了?”
电话那边小李警官兴奋地叽叽呱呱,凌院长很高兴:“是吗?第一名吗?那得好好庆祝。对呀,我亲自下厨。爸妈知道了吗?快告诉他们。”
赵启平有点好奇,不过很快明白答案,李熏然给他打电话,欢欣鼓舞:“我们家亮亮儿童象棋比赛第一名,周末来我们家吃饭吧?老凌亲自下厨!”
自从李熏然抓了个贼并且把贼摔了个半死,赵启平和他就建立了稳固的阶级感情。赵启平正好有点想小哦呦:“好的,礼拜天吗?我负责餐后点心,给你们露一手。”
“我不吃甜的。”
“禾禾。”
有人跟你说他不吃甜,你听听就行了。不爱吃是不爱吃,谁能拒绝糖呢?你能吗?
晚上回晟煊,赵启平说起来:“凌院长邀请咱俩礼拜天去他们家吃饭。”
谭宗明点头:“好的。”
赵启平笑:“你也不问问为什么?”
因为于我而言他们压根无关紧要。谭宗明微笑:“为什么呢?”
“小哦呦儿童象棋比赛第一名,小李警官高兴死了。”
谭宗明想了半天儿童象棋比赛是个什么高级赛事,赵启平去厨房看了看:“周六回趟佘山,我要用佘山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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