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想起以前,温文说,女人一掉泪他心里慌。他现在体验到了什么叫心里慌。似乎对方流的不是泪水,而是强腐蚀性酸,未经稀释直接滴到心尖,疼痛滚烫,让整个胸腔都皱缩起来。只要能让那种感觉停止,对方有任何要求他愿意满足。
还好,温文就掉了那么两滴泪。他用指腹擦干脸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笑着,「江哥,我男的,戴这么大颗钻石,像话吗?」都说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他是横刀夺爱了。
「我的眼光,错不了。」周江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他是凭印象订做的,大小竟刚好。手是男人的名片,温文的手就像他本人,柔美雅致。戴着大颗钻石,有种欧洲古代贵族的感觉。
温文没有回礼,很过意不去,想起口袋里还有个橘子,掏出来给周江。
橘子怎么来的,周江听章龄说了,席间已经羡煞,没想到最后吃上了,也算是个惊喜。
温文问好不好吃。周江说甜。温文尝了一瓣,酸掉牙。
第二十五章:误解
a市郊区坐落着国际锦标级高尔夫球场。原始森林围绕绵延的丘陵。白的沙坑、蓝的湖泊点缀其间,风景震撼人心,具有强烈的东方韵味。
周江是这里的会员。他经常来此进行商务谈判。除了景色优美的场地,那座托斯卡纳风格的豪华会所也可圈可点。
从心理学上来说,会议室属于封闭空间,让人感觉压抑,精神紧绷,客户更倾向于将注意力集中在讨价还价上。而大自然令人胸怀开阔,心情放松,当客户分心运动时,他趁虚而入,进展往往更加顺利。
就跟酒杯上定江山同样道理。
自然,除此之外还有个重要原因,他喜欢打高尔夫。
所有球类运动中,高尔夫身份特殊。因为赛场上只有一个玩家,天高云阔,没有硝烟,宁静而孤独。比起对抗,更像是追求自我突破。
闲暇时,周江和温文经常来打高尔夫。应该说,周江打球,温文陪他。温文学什么都快,就高尔夫不行,运气都救不了。
周末,俱乐部举办夏令营。他们开着法拉利,兜风到此。
温文又把球打进深草丛,半天没找到,算遗失球。气馁了,回会所凉快。周江一洞还没打完,说等会再跟他会和。
温文做梦也没想到,有人在会所里等他。
周江的父亲,坐在大厅靠落地窗前的单人皮沙发里,见到他,抬手示意。
温文不知道对方怎么找到这里。大概等他到了那个岁数,就知道了。他也不知道对方有何意图。走过去时,他心是虚的。
他在周父对面入座,「周伯伯。」
周父招来侍应,点了个果盘。送上来,谁也没动。
周父说,「温文,耽误你点时间,陪我这个老古董聊聊天。你跟周江兄弟相称,我就一视同仁,直呼姓名了,你不介意吧?」
温文打起十二分精神,「我的荣幸。」
周父问,「你们两个,开始是怎么认识的?」
做了亏心事,处处都有鬼。简简单单的问题,温文竟张口结舌。抬头望对方,周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温文觉得自己定是想多了,若对方知道真相,恐怕就不是心平气和的聊聊了。
温文照实说了。
周父听得很认真,最后点了点头,「你考虑问题长远,难怪有今天。」
提起当初,温文忽然后悔,觉得宁愿与周江从未有过纠缠,可只后悔了刹那,又觉得,若不曾与周江相遇,他的人生便是不完整的。
「周伯伯过奖了,要不是江哥处处照顾,我走不了这么远。说句实在话,江哥之于我,是亦师亦友,更是平生知己。」
周父叹了口气,表情终于有些微松动,「既然你这么诚恳,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周江从小懂事,无论做什么,都力求完美。虽然我从没当面夸奖他,怕他骄傲,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骄傲。可是,只有个人问题,不管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肯松口,也不说为什么。他性格内敛,小时候还跟我爱人聊聊,现在大了,绝口不提了。我真担心,他在外面到底藏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紧张。是年纪比他大很多?还是离过婚,有小孩?我很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我性格急躁,他生怕我棒打鸳鸯,也是草木皆兵。我们现在势成水火,根本谈不拢。」周父身体前倾,「温文,你跟他走的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旁敲侧击,了解一下?我不会告诉周江是你说的。」
年纪大很多,离婚有小孩已是他想象中最可怕的情况。温文差点忍不住笑了。不知什么毛病,遇到复杂难解的困境,他的第一反应是笑。
「周伯伯,要是情况真像你想象的那样,或者更加糟糕,我怕您会受不了。」
周父不屑,「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这点毛毛雨还吓不倒我。年轻人哪有不走弯路,不犯错误的,怕就怕执迷不悟,一意孤行。趁现在还有机会,拨乱反正,让周江清醒过来。我是他亲爹,他恨我,顶多一阵子,可我要不插手,放任自流,害的就是他一辈子。」他边说,边曲指轻叩桌沿,显出义无反顾的决心。
温文靠进椅背,考虑。他的手放在腿上,无名指的星星在白天也光辉夺目。
温文抬起头,微笑,「好,周伯伯,我答应你。」
周父冷酷的面容竟然柔和起来,「温文,不瞒你说,我开始很瞧不起你。周江跟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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