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都没有,他是搞工程监理的,当初为了工地上一个工人,手被砖块砸伤了,血流了不少,工人因为有他护着而保住了小命,只是脑袋开了道口子,缝了几针。本来,工地该为避免了命案而庆幸的,可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传这工人有脏病,魏志东于心不安,做了不少血液检查,最后才问到了疾控中心做了cd4,结果一出来,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因此消沉过一段时间,当初为了初恋也是跟家里出柜了的,可惜后来恋情无疾而终,本来家里就难以接受他的性向了,等直到这事儿一出,家里更是一致认定他是在外胡搞给搞脏了的。他怎么解释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后来自己一人出外走了一圈,精神状况才好转了一些,再后来,他大概是知道挣扎无用,也就认了,重新振作起来,认认真真地工作、过生活,只是身边,再也没有一个朋友。
和他聊得最多的,也就只有礼旸了,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只有礼旸能送上他一程。
这样的生命,礼旸不知该感叹他的无辜和老天的不公,还是只能无奈,命运往往如此戏弄于人。
张主说,“现在不管是什么病,都难,医生跟病人解释不通,病人也不相信医生,治个感冒都能在医院里吵起来呢,更何况我们,办的还是这个最敏感的病。”
礼旸禁不住跟着叹了口气,说,“我们能做的也是有限,引导不了大家对这个病的客观认知,诶,我听说你们那边现在有一些关怀组织了,怎么样?”
“哎,什么关怀组织啊!”一个专家气哼哼地说,“组织一群义工,跟进动物园似的说去关怀病人?得了吧,还不如不看呢。”
“小礼啊,你也别叹气,这也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就是咱们自己,都未必能客观对待呢,你说是吧?”
张主的安慰,倒让礼旸真的哑口无言了,他得承认,自己也确实不够客观,他曾经千方百计地掩饰自己的性向,说至实处,也就是怕旁人把他的工作、身份和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扯上关联。
在误解、偏见和名誉面前,他一样缺乏勇气,一样有所顾忌。
一众人一言一语地聊得忘我,这一扯就扯到了大中午,礼旸开口说请大家吃饭,张主连连摆手推辞,说回去得赶紧把数据对了,都一早上不务正业了。
礼旸笑,他理解张主,也就没有强留。
送走了考评组的人,礼旸趁着陈医生没在,给王赟去了个电话,他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目的明确地拜托王赟帮他打听,包括他之前被谣传和网络人肉的事,也包括陈医生这个人的来头。
礼旸摸不清陈医生的底,不知道对方是纯粹想逼他去堵枪口,还是另有所图,总之,他即便无心害人,想要防人,至少也得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眨眼间,邱少晖的店开了也快有一年了,这一年以来,靠着熟客和微博的宣传,也有了一部分固定的顾客群,生意谈不上火爆,但就晚间和周末的营收来看,经营得也还算可以。
开分店的事,他自己犹豫了好一阵子,小杨现在对店里的产品基本都过上手了,邱少晖也有意放手让她学,要真是开分店,再雇两个新人,估计也能忙得过来。他跟礼旸提过,礼旸二话不说就拍出自己的存折说支持他,可他思前想后,到底还是没能拿定主意。
当初能盘下这店面,也是凑巧赶上的,原来的老板在这儿开了家咖啡屋,后来经营不下去了,整铺转让,邱少晖是看中了他现成的装修,谈拢了价格就敲定下来了,再找了两个工人重新修缮布置了一番,也就开店了,算是让他捡了个漏。
可现在再想另开一家,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且不说市里大小商圈上规模不一的水吧、甜品店和咖啡屋一抓一大把,就是另开店面这铺租、装修、人工,稍一动静就都是钱。
他的本钱毕竟还是有限。
这阵子,邱少晖也跑了不少中介,看了不少店面,不是租金太高就是地段不好,闲着没事时,他就窝在店里,问小杨对这些甜品水吧的,有什么看法?
小杨说我能有什么看法呀?天天做这些,反正我自己是没兴趣吃。
邱少晖碰了壁,只好闭了嘴自己待着,再抽上两支闷烟。
小杨干了一圈活儿回来,自己也琢磨过一番了,便又蹭过来八卦,问,“晖哥,你是不是想开分店啊?”
“小旸跟你提过?”邱少晖记着自己没跟小杨说过。
小杨又是摇头又是笑,“旸哥不是老说要辞了职给你打工嘛,你要是开了分店他去当老板,那多好,你要是不开,他还给你打工,那我不是要失业了?”
邱少晖无奈嗤笑,“你想的还挺多。”
“哎,我怕丢饭碗嘛……晖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说。”
“你到底啊?虽然你以前对吴天哥也很好,可是吧,我总觉得不一样,你跟旸哥在一起我老有种随时随地得被你们秀恩爱秀瞎眼的感觉,可看吴天哥和你就没这感觉。”小杨一边说一边撇嘴。
“小姑娘,你谈过恋爱么?这么多八卦!”邱少晖扶额直笑。
“没谈过呀!所以好奇!”
“说爱多俗啊,我是实在人,就想多赚钱,买个够我们俩住的房子,写上我们俩的名字,从法律上、生活上,让我们俩都有割舍不掉的关系,这样就够了。”
“晖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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