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个早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到温道方出来的时候,楚春歌的荷包蛋正好出锅。热气腾腾的荷包蛋泡在透明的糖水里,清清亮亮的,挺好看。
温道方有些受宠若惊,不太应付得过来这热情。双手伸直,有种推拒的预兆。
楚春歌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道:“我有点饿了,就顺手下了几个荷包蛋。温老师接着上网,我去叠被子。”
然后去厨房端着另一碗荷包蛋,进了卧室。
这边温道方望着那只装满了荷包蛋的碗,心情有些复杂。
等楚春歌吃完并整理好床之后出来,温道方已经把碗洗了,电脑也关了,坐在楼下沙发上,看着没什么事做。
一见楚春歌下楼,温道方便要告辞。正好楚春歌也要去书店,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温道方说要送楚春歌去书店,楚春歌本来还想推辞,结果温道方道:“我也要去给侄子买套书,去书店顺路。”
不管这是不是托词,总之温道方这么开口了,楚春歌也不好非得坚持自己等公交车去,只得再次上了车。
结果等到两人到书店时,正遇上广告牌送过来。小陈仰着头指挥工人们把原来的广告牌换下来,再把新的换上去。为此工人们驾着梯子堵在门口,灰也簌簌地洒下来。小陈索性关了门。相邻两家的生意也有些影响,看得出来顾客特意避开了他们家。
工人操着严重的口音问:“放哪咯?”
小陈口述不清,手脚并用,比比划划。
楚春歌迎上去,拍了一下小陈的肩膀。小陈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楚春歌,笑骂:“小崽子,不是说不来了吗,去哪个温柔乡了?”
这话纯粹是消遣,小陈知道楚春歌没有对象的。可这玩笑开得不早不晚,正好是温道方在旁边的时候。楚春歌只觉得自己点背。忙道:“别闹,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抬头看了一下广告牌:“做出来还挺好看的。”
温道方在其后,看了看,大概也明白是遇上人家店里装修了。听见楚春歌提了一句广告牌,也下意识抬头看去。
小陈说:“都快弄完了,你还来干嘛?还不如给我买俩鸡腿。”
楚春歌道:“哎呀,错误估计了形势。”转头看见了温道方。温道方正专心瞅着那广告牌,脸上看不出什么。楚春歌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羞赧,小陈不知道这广告牌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门清。原型正逮这儿盯着看,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发现了,也是略有点心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反正是要追温道方的。这样一来,这个行为就不应当是意淫,而应当是带点儿情趣的示爱。
莫奈画卡缪,达利画加拉,情到深处难自已,爱情本来就应当是所有创作者的源泉,是永恒的母题。就连庄老板,据说青年时期所有作品的灵感都跟丈夫形影相随。
楚春歌凑过去问温道方:“温老师,觉得怎么样?”
这问话来势汹汹,在礼貌的问话里夹杂着杀机和不怀好意。楚春歌希望温道方看出了这心思,也认为他能看清这心思。不算多难,只要考虑到这个可能性。
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意味着什么呢?人的意识终究还是自我中心的,以自我的经历、自我的想法为基础,构建了自己身处其间的这个世界,用这个世界的形式去理解真实的世界,构成了所谓世界观。自以为了解的他人,本质上是自我意识在他人身上的自我表达。看待他人,就是在看待自己。要是温道方认识到楚春歌喜欢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温道方可能有点弯?
好吧,楚春歌在下定决心追求温道方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温道方不喜欢男性或者已经有对象的可能性。心里这样认定了,其次才是更细节的问题。
这样想来,楚春歌的困难其实挺多的。如果温道方是完全的直男,或者温道方已经有了对象,那么楚春歌再如何喜欢,也不能出手了。
喜欢上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两情相悦更是难。
这个问题突然地撞进楚春歌的脑袋,他意识到自己一腔热情太过草率。
可喜欢怎么可能不草率。
他等着温道方的回答。
温道方凝望着那画,过了几秒,答:“不错。”
这两个字的评价轻飘飘的,根本探不出深浅。
楚春歌有些沮丧。
小陈听见温道方问,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他打量了温道方几秒,觉得有些面熟,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只能对着温道方笑了笑。温道方同样回以微笑。
在小陈跟楚春歌南辕北辙的指挥加上温道方偶尔的提示下,工人终于搞定了广告牌的安装。爬下梯子的工人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他给了小陈一张名片:“这家广告牌做的比我们家走心,以后在这家做吧。”
小陈:……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嫌弃!
工人嘿嘿一笑,道:“不是,这主要吧,是我要跳槽了。希望下次光顾啊!”
小陈:……
这绝壁还是托词!
楚春歌拍了拍小陈的肩膀。
回头看见温道方还站在原地,楚春歌终于恍然大悟,人家是来这买书的!连忙开锁,把闸门拉上去,一边拉闸门一边问温道方:“温老师是要什么书?”
温道方道:“不忙,你慢点来。”
小陈见状,大概懂了,这是楚春歌带基友来呢。当即十分有眼力见地接过了楚春歌的活,道:“你陪你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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