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原丹波守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岁月磨平他的棱棱角角,或许他年轻时候也热血过,也曾意气风发过,现在他最大的期望就是看着张家的小孙女里美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生活,能够和她说说话,只是现在的他最想做的就是跟身旁的这个莽汉撇清关系。
岩濑小五郎傻傻的笑着,他的腰间挂着两颗血淋淋的光秃的首级,按照他所的那是他的战功,战后可凭借着他们得到丰厚的赏赐,其实停在宫原丹波守耳中只能够送他一个字——傻。
就凭借着他在石蟹山城的功劳以及这一次出战川崎城的诱敌功勋足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添加几颗人头也只是聊作笑话。谁都清楚政衡出身真言宗出过家当了十几年的和尚,还俗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砍下秃头和尚还送去御阅,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后面跟随着的精兵们个个都露出崇拜的目光,他们这些普通足轻崇拜的只有强者,在他们眼中岩濑小五郎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在宫原丹波守眼中那是莽撞的行为。有10几个人也有样学样的挂着首级,血迹斑斑的到处寻找着烧杀抢掠的僧兵乱贼。
“人呢?人呢?”岩濑小五郎提着血淋淋的太刀大呼小叫着向着川崎城赶去,宫原丹波守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脸色凝重的望着川崎城的方向,越接近传奇城越感觉到凝重的气氛在剧烈的翻滚聚集着,如同一张血腥大嘴的魔鬼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宫原丹波守想来对自己的感觉非常信任,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只是见了政衡一面就完全投入了政衡的怀中进入川崎城当了一名内应奸细。宫原丹波守一把拉住了径直不管不顾朝着川崎城走去的岩濑小五郎,摇头说道:“不能再前进了,那群和尚有点儿不对劲。”
岩濑小五郎颇有点不耐烦的想要挣脱,一甩竟然没有脱手反而又加上了一只手,两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姿势有点可笑,如同小媳妇抓着丈夫粗壮的胳膊,只是现在是两个男的。他颇有点不耐烦说道:“出了什么事情何必惊慌,反正是几个改行做杀人砍脑袋的和尚和打打顺风仗的杂兵乱民而已。”
说话间对于僧兵乱民实在是看不上眼,对于宫原丹波拉扯自己相当讨厌的意思非常明显。
如果他们带来的是其他人的话,宫原丹波守都懒得理会岩濑小五郎的咄咄逼问,也懒得指责岩濑小五郎的自寻死路的做法,可是身后30人中有一大半是他的家臣部众,现在如果不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闹分歧的话自己都有可能速死,可是跟着这个莽汉送死实在是不值啊。
宫原丹波守脸上渐渐露出怒色喝道:“松仁子山上我们都看到了那群乱贼抢掠无恶不作,足足有4、500人,可是我们只是在谷口杀了一通砍了7颗僧兵还要21颗杂兵的首级,一路走来只见到倒塌的草屋和压在屋中的尸体,无论赶到那里都见不到一个活人,更加没有遭到强烈的反抗,连最起码的反抗都没有,那些贼兵如同空气一样泄掉了,作乱的贼不知道何时早已经跑到了另外一边烧杀抢掠。”
岩濑小五郎虽说是一个莽夫,可也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很少动用脑子想问题而已,可以说不是一个合格的策划者,却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这样的人政衡不但不会讨厌反而乐于使用,让他们去执行不费脑子的人物一定会办好。他略略废了一点脑细胞,惊道:“你是说他们在引诱我们前去川崎城下。”
“你现在才发现啊!”宫原丹波守心中嘀咕了一句,点头说道:“这正是我单说的地方,你和我的任务本来就是诱敌,如果反倒是被他们诱惑了的话,不仅玩不成任务反倒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如何交代。”其实心中明白一旦真的冲入包围圈这条老命怕是要葬送在这里了。
岩濑小五郎一听任务完成不了,他也有慌了,忙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丹波守大人你给说说过该如何是好?”
宫原丹波守听到岩濑小五郎求教告饶声,声声入耳,不快立刻烟消云散,可是刚刚有点惊喜就立刻瞠目结舌,他很快听到了一片念佛喊杀声传来,说道:“可恶,刚刚停止前进了一会就忍耐不住了,听声音足足有2、300人的样子,先离开这里再说。”
正如他所说,只见得5、60步外的草屋拐角处用处一群手持各种兵器的杂兵乱贼,从头上挂着一块搓洗地皂白的布条,如同中土古时黄巾贼那般的可以说是“白巾贼”口念“南无阿弥陀佛”,眼中露出残忍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不像是佛教徒反倒是阿修罗魔鬼一般,高举着武器缓缓向着他们压迫过来。
然后又冲出一群外皮宽大僧袍,内附足具,手持长柄戒刀,个个剃着光头,领头一人还有戒疤,脸带寒霜,杀气腾腾。
人数大概在300人左右。
双方力量悬殊,十比一的力量对比,宫原丹波守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掂量形势,权衡利弊,和岩濑小五郎对视一眼大声喊道:“快撤!”诱敌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敌人数量有点多,也管不到其他了,先等回到松仁子村再说,猛然转身毫无武士道悍不畏死的精神向着外面狂奔而去。
这领头的和尚正是枯澄和尚,本来对于30来人的宫原部不甚在意,只认为只要攻下川崎城本丸,这些嗡嗡乱叫的苍蝇只是一些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便随便派遣了长子惠川出城围剿,哪里想到那躲在暗处的石蟹守元竟然遣人送来了一张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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