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第一次拍戏吗?情绪和表情都抓得非常到位,这个新人估计能红。”
郝莱无不得意地一笑,他转过头,刚想回话,只见不远处杨诗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不易察觉地微微翘了翘嘴角,“可不是吗?徐独伊可是个宝,可惜有些人不知道他的好。”
对于这次能够出演亦正亦邪的男配机会,徐独伊是非常非常看重的。应该说是看重得有些过分了,他找别的演员练对手戏,在对方看来已经够好的了,可他还是感到忐忑不安,别人却不愿意浪费时间陪他做多余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在镜子前自己跟自己练,一会儿念自己的台词,一会儿念对手的台词,搞得自己都有些精神恍惚差点要精神分裂了。
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他显然看不见总是会“意外”出现在他们剧组摄影棚周围的杨诗卿了。这不能怪他,可却叫不明就里的杨诗卿脸色一天比一天的难看。也不知怎么了,他像是故意和徐独伊斗气似的,一向很少在公共场所出现的杨大明星最近频频在影视基地的某个摄影棚周围乱转。他事实上也完全没想好和徐独伊说什么,多半还是损他、嘲讽他,看他生气,被逼急了跟自己对着吵架。
他就是觉得无聊透了。以前徐独伊没来之前他倒还不觉得有多无聊,现在一下子回归到了原来生活,简直让人感到索然无趣。
但事与愿违,现在不是他来找乐子,而是“乐子”完全无视他。
这让杨诗卿憋了一肚子的火。虽说这火烧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一直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盯着徐独伊不放,总爱找他的碴,尤其是见着了郝莱对他一副青眼相待大力培植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他杨诗卿傲慢惯了,也自我为中心惯了,全把这些看做了是“我讨厌的人不能过得这么好”的心态,虽然依然有些扭曲,但至少杨大明星不用再费尽心思给自己找个合适的说辞来说服自己。
所以,也不必认真地去探寻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了。
杨诗卿忍了三天,终于忍不住了,在那个人距离自己五十米一脸漠然看向前方显然又要无视自己的时候开腔了。
“啧,现在接了个小男配的戏了,就开始耍大牌了吗?”杨诗卿脸上洋溢着特别灿烂的笑容,只是和嘴里吐出来的话实在是太不符合。
徐独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从剧本和角色中回过神来,终于看见了久违的前老板。
确实是久违了。徐独伊这些日子全沉溺在那民国剧本的国仇家恨里,再见到杨诗卿时恍然生出一种隔世的感觉。
他并不想和杨诗卿吵架,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全是新闻,他现在算是个刚刚出道没多久的小演员,他可不想自己跟着上报纸。于是,他只是瞥了一眼杨诗卿,沉着一张脸默默地绕路了。
“你怕我?不然怎么一直躲着我?”杨诗卿语气有些轻佻,他的眼眉一如既往的好看,笑容亲切又温柔。
徐独伊侧过头,有些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怕你这个傲慢狂?你的自我感觉怎么一直都那么好?阿嚏……”
最后那个喷嚏让徐独伊说的话气势减弱了不少,他揉了揉鼻子,淡淡地看着杨诗卿,“拜你所赐,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回家的,走到家天都亮了,不幸罹患伤风,大半个月到现在还没有好。”
杨诗卿挑了挑眉,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已经快被揉烂的台词本,冷笑了一声,“我看是因为天天晚上去郝导演那儿听他讲戏受的凉吧。”
他微微扬着嘴角,等着看徐独伊憋气的脸,等着他的反驳。
可徐独伊只是攥紧了一下自己的词本,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连个招呼都不打,毫无征兆地扭头就走。
杨诗卿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万万没想到徐独伊会直接就走,那一脸不愿再与他多说一句话的模样让他不由怒火中烧。只是无论追上去还是留在原地都让他觉得尴尬不已,有些脸上挂不住,于是他忿恨地看了一眼那消瘦的背影,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自此,徐独伊没再在片场见过杨诗卿。他虽开始留心起来,可是确实不再见那个男人了。想来他那么傲慢的人又怎么会成天围着自己转,找乐子也找腻了吧。徐独伊自嘲地在心底苦笑,自己现在连成为对方找乐子的对象都不成资格了。
怎么听起来如此凄惨?
感冒一直没好,就像那一夜的伤一直留在心里一样。被抛弃在寒冷的夜里,独自走回家的凄楚,就像病毒一样粘连着他的身体,久久难愈。
等到郝莱察觉到徐独伊有些入戏太深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太迟了。最后一个镜头,他大喊了一声停,徐独伊瘫软在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失声痛哭。郝莱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人脸上泪水正肆意地流淌,弄花了他油彩的妆容,看上去有些惊心动魄。
郝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独伊,一个好演员要能走进戏,但也要能走出戏。我觉得你是不是要休息两天?”
徐独伊摇头,抹着眼泪,声音有些哽咽,“不好,剧组一天要烧那么多钱,我怎么能休息让大家等我?郝导你放心,我没问题的。”
郝莱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去大吃一顿,快点回到现代社会。”
徐独伊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还是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郝莱对他来说,不但是伯乐更是老师,他如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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