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宽宜,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他。
从国中开始,赵宽宜的个子就高过我了,加上模样好看,在路上时常招来目光,不过他不喜欢太受到注意,总只穿黑或灰的调子。
虽然他高中时不太重规矩,但整体打扮仍然低调。
但那时,我看到的他除又高了点,居然染了一头金发,至于穿着,有模有样,但说不上清爽。
赵宽宜对着我要笑不笑的,他说:程景诚,你怎么都没变。
我连反驳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何要变。
我跟赵宽宜在十岁认识,国小国中虽同校,但从未同班过。他有自己的朋友圈,我也是。
不过我和他住得近,除非放学不直接回家,不然一定会同路,有时就约了一起写作业,打电动游戏。
坦白来说,我们的对话都很琐碎,没聊过什么人生抱负那一类的话,彼此只去过彼此家里几次,甚至都不过夜。
我念普通高中,他去美国学校,除了跟女朋友,星期六日他会问我出不出去玩。
我们的友情不过如此。
可好多时候好多事,我会不觉顾及到他,我想,他应该也是的。
升高三的暑假,我要课辅,家里也开始紧盯功课,难得几次才能和他出去。
赵宽宜那时交了一个美泰混血女友,非常的黏他,不到十分钟ll就响一次,弄得我们没说几句,逛不到一条路,他就要找电话打。
我有点烦这一回事,加上那一阵考题作得不顺,于是跟赵宽宜说,这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出门,太浪费时间。
赵宽宜安静不语,我连忙又解释顾虑升学,可能很难再跟他出来玩。
我知道,他说,这没什么。
于是我们一年里都没怎么联络。我有时打去他家里,都是家政阿姨接的,偶尔才是赵小姐。
他说也不与我说,申请了学校出国,我以为想起来,最多就是难受,但见到面时,他那样的无所谓,好似我们从未疏远过,我才发觉何止难受。
原来,我心里其实怪他得很。
但我从未和他讲分明。
赵宽宜是回来陪赵小姐。是他和我说,我才知道萧先生外遇的事情。
他在台湾待了十多天,跟我讲在美国的事情。
当时我有机会能申请交换学生的计划,本来不怎么积极,因为赵宽宜一改态度。
申请很顺利,我跟赵宽宜的学校不在同一个城市,但在同一个州。
我去了一年多,班上同学各种人都有,都是有趣的人。
班上有两个台湾人,一男一女。
男的那一个,是同志,叫邱亦森。
很久的以后,我看到他,总不禁要喊他歌神。
张学友确实是歌神的,但还有个厉害如e。
邱亦森和我处得来,他带我上酒吧,教我识得另一个世界。
我和陈立敏没有在一起很久,差不多在大一上学期中分开,而离开台湾时,有个学姐正与我关系不错,本来顺理成章,应该是能交往的。
邱亦森问我,和那个学姐暧昧到哪一步?
暧昧还有步骤的?我笑。
暧昧当然也有abc,他说,不说开也能到c。
那种关系叫什么?我问。
他说,炮友啰,他补了句,像是我跟r那样。
他不讲,我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的,因为他对r很好,有求必应。
那么,难怪r去酒吧,老是在钓人。
r甚至问过我,要不要试试跟他接吻。
我不知道其他男人被这么问,会不会反感,甚至揍人的,但我却丝毫不排斥。
很奇怪,我喜欢女人,但不抗拒跟一个男人。
一个星期五晚上,邱亦森带我到酒吧。他去找乐子,留我一个人在吧台喝。
有个外国人过来,请我喝了一杯。
我没有拒绝。
我跟那个人试了一个吻。并不恶心,和女人接吻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不禁想到赵宽宜。
对方想上床,但我没准备到那一步,幸好他没翻脸,还留了电话给我。
圣诞节假期,赵宽宜不回台,和一个男同学开车到纽约,说好一起出游。他们理所当然没订酒店,住我的地方。
我已经来了要半年,一直只在网络上和赵宽宜聊话,不禁特别期待。
加上,自从真正的和一个男人接吻后,我总不时要想,假如是和赵宽宜,感觉会不会比较不一样。
但那天,赵宽宜一来就倒头大睡,没和我多聊。
赵宽宜的同学和他睡一间。
那天晚些,当我上楼看他们情况时,门打开,赵宽宜仍在睡,他那同学俯下’身,吻在他的唇边。
被我发现,对方毫不惊慌,也不尴尬。
那个巴西裔男人用英文对我讲:让我们再待一会儿。
我礼貌的关上门,心中不知能作何滋味。
邱亦森后来和我说,赵宽宜的同学一定是同志。
如果对方是,赵宽宜知道吗?我只想到这个。
如果赵宽宜知道,那他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问。
后头出游,赵宽宜和对方相处,并无特别亲密。相反地,大约和我久不见,跟我说的比较多点。
到要回去时,赵宽宜和我讲了件事。
他在节日前收到了一张卡片,寄自法国,上头署名guvr。
※上一更末段修改了点,所以从那段开始
结束游玩,在赵宽宜要回学校的前一日,邱亦森找借口带了他巴西裔同学出门,只我和他独处。
我们坐在客厅羊毛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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